顧不得是在餐廳里,森明美忿怒地盯著越璨:
“她跟你說了什麼?她居然敢用那種眼神看你!而你居然、居然……”
“居然怎麼樣?”
用剛剛摟過潘亭亭的右臂擁住森明美,越璨魅笑得令人心跳加促,低頭在她耳畔喃聲說:
“你怕我被她勾引走?”
“哼!”
森明美怒嗔地想要甩開他,卻被他壞笑著輕啄了幾下耳垂,就漸漸軟了下來。
回到醫院,護士小姐在病房裡安靜地看著報紙。
“沒關係,你去休息吧,我這裡沒有什麼事qíng。”客氣地同護士小姐說,目送著她出門,葉嬰坐在病chuáng上沉默了一會兒。從昨天開始,她已經徹底不需要輸液或是吃藥,病房只是變成了酒店般的存在。
該怎麼做?
就這樣直接從醫院回謝宅去嗎?她甚至不敢確定,謝宅的鐵門還會不會再為她打開。究竟怎麼了?為什麼經過這次車禍,二少會變得如此冷漠。她一度還以為,自己已經漸漸走入了他的心扉。
葉嬰苦笑。
可是,就這樣離開嗎?在她剛剛踏入時尚圈,剛剛將一切展開的時候。現在的她,需要二少的幫助,必須有他的一臂之力,她才能將局面扭轉過來。深深吸了口氣,她拿出手機,又一次按下那個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
“嘟——”
“嘟——”
在接通後的幾聲振鈴後,聲音突然又變成了“嘟、嘟、嘟、嘟”的忙音。
葉嬰怔了怔。
她久久地望著自己的手機,心臟沉了下去。窗外一片yīn雲沉沉,遠處的天際划過一道閃電,然後傳來轟轟的雷聲。
雷電jiāo加。
夜幕中,這一場bào雨傾盆而下,地面匯聚出湍急的水流,已足足有兩公分深。謝宅主樓的一樓東側房間,燈光通明,有急促的腳步聲和緊張進出的身影。
雨珠狂bào地敲打著落地窗。
潔白的大chuáng上,越瑄終於虛弱地昏睡了過去。他的雙腿依自還在微微地抽搐,嘴唇也還殘留著剛才哮喘激烈發作時窒息的紫色,剛才那幾輪如同狂風bào雨般的疼痛,熬盡了他最後一絲力氣。
昏睡中。
越瑄的眉頭緊緊鎖在一起,他的黑髮在枕上冰涼濡濕,頭部困難地輾轉著,仿佛即使在疲倦之極的昏睡中,疼痛也沒有哪怕一秒放過他。
“要不要為瑄兒上些止痛藥?”
看到孫子此刻的qíng況,謝鶴圃憂心地問。
“以前已經試過,目前所有的止痛藥對二少都沒有什麼效果。”醫生搖頭說,“這種中樞xing疼痛,只能靠患者自身來調節。”
森明美眼神黯然。
越璨面無表qíng地望著昏睡中的越瑄。
每逢天氣yīn雨,越瑄的疼痛就會發作,但是從沒像今天發作得這麼劇烈,痛得幾次昏厥了過去。
“那就只能眼看著他這麼疼嗎?!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嗎!”謝華菱急怒攻心,“瑄兒都可以自己下地走一些路了,為什麼疼痛卻一點都沒緩解!究竟是沒有止痛藥能幫助瑄兒,還是你不知道哪些止痛藥能有幫助!”
“華菱!”
謝鶴圃喝止住qíng緒失控的她,又問醫生說:
“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
“最近十幾天,二少的疼痛反覆發作,qíng況確實越來越嚴重,”沒有介意謝華菱的急躁,醫生神色凝重地問,“最近二少是不是工作太cao勞,或者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
眾人默然,謝華菱眼神複雜地看了看父親。
“那位葉小姐呢?今天也不在嗎?”醫生又問,見眾人沒有回答,便說,“如果葉小姐將會長期不在,應該安排別的護士或陪護,及時注意二少的qíng緒變化和身體異常。按摩師也要定時為二少按摩肌ròu,防止痙攣。這些都是必須要做到的。”
謝華菱yù言又止。
這些話醫生說過不止一次了,可是自從葉嬰車禍住院,瑄兒根本不允許任何人接觸他的身體,連擦洗身體都是他自己吃力地完成的。
森明美暗暗握緊手指。
這時,房門被敲響,管家進來稟報說——
“葉小姐來了。”
東廳的休息室。
夜幕中電閃雷鳴,bào雨狂肆的落地窗,窗外的huáng色薔薇花在風雨中無力地掙扎。室內,黑色水晶的吊燈,猩紅色厚重的帷簾,猩紅色的宮廷沙發,厚軟的地毯上有微濕的腳印。
雖然撐著傘,但是qiáng勢的bào雨依舊仿佛從四面八方而來,打濕了她身上的衣服和頭髮。站在地毯上,用管家剛才遞來的毛巾,葉嬰拭去面上的雨水,接著去擦拭濕透的髮絲。
有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葉嬰立刻扭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