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將耳里聽著蕭太后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冷漠之極的緩緩一拍手,身後立刻推上來一個人。
文質彬彬,滿身儒雅,看上去三十來歲年紀,氣息溫潤,是一個相當溫和的儒雅男子。
蕭太后滿面的悲憤,在一見被沉將推出來的這男子之後,不由微微的一愣.
那仇怒的眼,有一絲的凝頓。
“連輕。”那男子抬頭緩緩對上蕭太后的眼,那眼中立刻蘊上了一絲哀傷和希翼。
仿佛曆經了千年,終於等到這一對視和相見。
那眼中濃濃qíng意,就算死死壓抑,也洶湧澎湃不休。
輕輕的呼喊,夾雜著無法言喻的溫柔。
在這凜冽的秋風中,泛起無法言喻的溫qíng。
“無塵。”蕭太后輕輕的呢喃了一聲,低的幾乎讓人聽不見。
“你過得還……”對視著蕭太后一瞬間溫潤下來的眼,這叫無塵的男子牽了牽唇間。
一話還沒問完,卻生生的吞了下去,面上揚起一抹苦笑。
若是好,連輕還會如此的恨冥島?
還會今日領兵攻來?這還需要問嗎?
低低的詢問卡在了喉間,只剩下那蘊滿了哀傷的眼,牢牢的鎖定蕭太后。
仿佛要把這麼多年未見的音容笑貌,深深的刻在腦海里。
沒有在開口,沒有在述說。
只是凝望,凝望。
一種靜寂的氣氛立刻渲染開來,
背叛之罪10
仿佛世界都在這一刻停息。
“歐陽無塵一直未娶。”冰冷的話打破這片寂靜,沉將看著微凝頓的蕭太后沉聲道。
蕭太后一聽此言,含滿仇恨的眼閃過一絲愧疚。
歐陽無塵,她的未婚夫,她的青梅竹馬。
當年,她出冥島時候,曾言只要她玩夠了回來,他們就成親。
只是,沒有想到,她這一出在回來,就是今日這樣。
青梅竹馬的感qíng,沒有抵過一見鍾qíng的深qíng,一生追隨的愛戀。
是她,負了歐陽無塵。
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了,無塵還是未娶。
明明知道她已經嫁了北牧的王。
明明知道她已經和冥島決裂,今生只是仇敵。
居然還……
沉將淡淡的一句話,勾起的豈止是愧疚。
蕭太后心中有愧,卻更多的浮上一絲傷qíng。
她這一生無愧於冥島,無愧於北牧,無愧於她的丈夫北牧王耶律洪生。
卻愧對眼前的這個人,愧對歐陽無塵。
歐陽無塵對她的好,對她的寵,對她的縱容……
今生,拿什麼來還?
“沒事,不用掛懷,只要你好……就好……”
看著蕭太后的低頭不語,歐陽無塵嘴角扯出一絲笑意,恰如以前的溫柔。
只是,這樣的溫柔,此時卻猶如利刀。
那眼中藏也藏不住的深qíng,讓人心揪。
“你放棄了他,現在卻為了另一個男人,來攻打他的家園,連輕,好一個連輕。”
沉將雙手抱胸,冷冷的看著蕭太后。
那平淡的話如刀,如劍,直刺心尖。
這比任何的攻擊都還要尖銳。
這比擺出任何的陣勢都還要收效顯著。
蕭太后渾身一顫,五指緊握成拳。
看著蕭太后的輕顫,歐陽無塵輕輕的嘆息了一口氣。
他怎捨得自己愛過的女人,如此為難,他怎捨得……
“連輕,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不要理會……啊……”
“無塵。”
為了什麼1
輕嘆的聲音才微微響起,那推歐陽無塵出來的兵士,手一緊,一勒歐陽無塵的肩頭。
歐陽無塵不會武功,不由身體往前一傾,微微的驚了一下。
到嘴邊的話,立刻沒有接著說出來。
蕭太后見此不由急喊出聲。
一旁的沉將見此冷漠卻比剛才還尖銳的道:“怎麼,現在還要他為你犧牲?為你容忍?
就因為對你的愛,讓他為你心疼?
甘願放棄他的一切?
讓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連輕,本將從來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
冷漠到極點的話,如那千斤大錘敲打在心尖上。
疼的人幾乎無法呼吸。
蕭太后看著被制住的歐陽無塵,銀牙幾乎要咬碎。
歐陽無塵那未說完的話,她知道他接著要說的是什麼,她知道他的意思。
從來都是這樣,從來都是以她為先。
歐陽無塵從來不會把他自己放在第一位,從來都是把她放在最前面考慮。
一切都為照顧著她的qíng緒。
只要她想做,他就讓著,就幫襯著,就縱容著。
蕭太后幾乎可以很清楚歐陽無塵接下來要說的是,不要理會他,只要她想攻打,那麼她就攻打好了。
不要因為他在,就產生任何的困惱。
那怕,那是他的一切。
五指緊緊的握緊,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
若是眼前此時來的是任何別的人,那怕來的是她的父母。
她也絕對不會心軟一下。
因為,當年,他們也參與了追殺她丈夫,毀滅她的行動。
所有的恩qíng,在耶律洪生死,她九死一生活過來的時候,她就一併還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