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一旁的鹿兒聽著,想著dòng房中相對呆坐的新人不由好笑。
“你還笑!”方靈靈手一伸便捏住了鹿兒的臉蛋。
“你能說,我怎麼不能笑。”鹿兒笑嘻嘻的打下方靈靈的手。
“那你以後打算如何呢?”風傾雪問道,“就這樣過一輩子嗎?”
“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我和江白,除了有時吵吵架外,其它時間都相安無事,他不管我,我也不管他,各圖自在,真可謂是過得‘相敬如賓’。”方靈靈放開鹿兒道,眼睛眨呀眨的,“如果以後遇到了我喜歡的人,他又喜歡我的話,我就休了江白,然後私奔!”
“呵呵……你羞不羞呀?私奔?虧你說得出口。”這一下輪到鹿兒捏方靈靈臉皮了。
“這有什麼,我若要私奔了,江白第一個贊成,說不定還會幫我忙,還會感謝我救他於水深火熱中。”方靈靈卻毫不羞愧的笑道。
“真不愧是方靈靈!”風傾雪卻讚賞的笑道,然後站起身來道,“很晚了,我們要回去了。”
“姐姐,這麼晚了你還回去gān麼,就在這住下罷,趙媽肯定早就準備好房間了,我帶你去休息。”方靈靈卻留她。
“也罷。”風傾雪點點頭。
“姐姐,明天起我便帶你看遍杭州的山山水水。”方靈靈一邊引路一邊道。
“好,不過你不回江家去嗎?”
“沒關係,江家就在隔壁,有時間回去露個面就得了。”
第二日起,方靈靈果然帶著風傾雪游杭州。
南屏山中聽鍾,曲苑臨湖醉酒,蘇堤踏馬折柳,平湖泛舟賞月,還別出心裁的要飛上那雷峰塔頂去賞日出,再加上正月二十的那場雪,斷橋殘雪便也賞了一回……她們時歇在方家,時住在風傾雪租住的小院,一個月下來,這杭州城便差不多游遍了。
而另一邊,江家最東邊與方家一牆之隔處有一個獨立的小院子,江白便將此院騰出,請秋意遙主僕住了進去。
秋意遙是文武全才之人,從天文地理到諸子百家,從琴棋書畫到刀劍拳掌,無一不懂,無一不jīng。
江白的文是請城中有名的博學鴻儒教的,而武是岳丈方鵬天教的,本也是十分出色的,可現在見著了秋意遙,便只覺得兩位老師加起來也不及人家一半,而自己這些微末之學更是不堪一擊,於是每天他便虛心請教,更甚至生意上遇到了什麼難題,也請秋意遙指點。而秋意遙本xing隨和淡然,且極之欣賞江白,自是知無不言,因此江白的進步可曰一日千里!
恨極天涯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便到了三月,正是chūn花爛漫的明媚季節。
這一日,江白卻只是捧著一本書發呆,秋意遙見之也不打擾他,自看自的書。
半晌後,江白忽然問道:“意遙兄,你說世間有神仙嗎?”
秋意遙聞言淡淡答道:“信則有,不信則無。”
“那你信不信?”江白又問道。
“我?”秋意遙不由放下手中的書,眼光迷濛的落向窗外,“沒想過。”
其實他多希望能有鬼神啊,多希望夢中那一縷芳魂能走到他面前來!
而方家,鹿兒與方靈靈又相約逛街去了,本來邀風傾雪一起去的,只是這杭州城幾乎已游遍了,而她又素不喜人多的街市,因此便獨自留在家中了。
方家小院也種著一些花花糙糙的,只是皆不是什麼名花異卉,不過種了幾株桃、李、jú、桂之類,而靠院牆一邊卻種著一排約三尺高的桅子花,只是此時還未到花期,否則白色的桅子花一開,定是清香盈院。
桅子花前的空地上有一張石桌,圍著四張半月形的石凳,石凳繞桌而環,齊齊整整又是一個圓。
風傾雪在石凳上坐下,正對著桅子花,看著桅子花,忽然間,她不由想起了與水落雲的第一次見面,便是在桅子花樹下,桅子花又快要開了,而他……
想著不由心中一暗,從袖中取出一支綠竹笛,這是水落雲的遺物,本來焚化遺體時,這笛也應隨他而去的,只是當時不知為何,卻留下了,笛依舊,而人已化塵,物是人非事事休,可是指這般?
將笛湊近唇邊,想chuī曲《梅花三弄》,那是唯一一次與水落雲合奏的曲子,卻是試chuī了幾次,喉嚨處卻似被什麼堵住了一樣,怎麼也chuī不出,嘆一口氣,作罷。
手指把玩著綠笛,點著一節一節的笛孔,仿佛間又看到了水落雲,依然青衫落拓,狂傲不羈:我叫水落雲……傾雪……我們去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