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風傾雪停住腳步,卻頭也不回,揮揮手,“我希望是後會無期,他日即算相逢,也形同路人!”
“風公子,為什麼?”連展鵬聽得她此言,心中不由一黯,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個早晨的相處,可他卻信他、服他,仿若他是一個已相jiāo一生的知jiāo。
“連展鵬,你們現在做的事,我不想過問,但也能猜到幾分。我不管你們出於何種目的,以後還會用何種手段,但我都是不贊同的。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兩次救你皆是偶然,皆只是救你這個人。他日相逢,我並不一定會再出手救你、幫你,明白嗎?”風傾雪背向他,左手輕拔一根琴弦,便聽得清音一響,“這琴,是要彈給知音聽的!”
“好!風公子,後會無期!”連展鵬沉聲道,忽覺得胸前的傷口格外的疼痛,痛得他淚都要流下!其實早就應該知道,踏上這條不歸路,註定是孤寂一生的,為何還奢望會有知心之人?
“我們走!”連展鵬領著五人下山而去,步法快捷,不曾回頭!
“公子,你為何要對他如此呢?”鹿兒不解的問道。從未見公子對誰這般絕然無qíng,龍鳳山莊的那些人,也是糙莽大漢,但公子對他們卻是肝膽相照,傾心相助的呀。
“鹿兒,你難道還不明白,連展鵬他們就是刺客嗎?”風傾雪抬步向山頂走去。
“什麼?他就是刺客?”鹿兒驚叫。
“是的,他就是昨日刺殺安泓之人。”風傾雪嘆道,“我想,前三位州官也定是為他們所殺!”
“他們為何要刺殺州官?”鹿兒問,“不過安泓可不是什麼好人!”鹿兒對安泓實是深惡痛絕。
“我想他們應該是古盧遺民,想要復仇、復國,因此才會刺殺皇朝派來的官員。”風傾雪抱緊琴,“他們這種行為對皇朝、對蒙羅的安定與統一極為不利,也不知他們有多少人馬,若勢力龐大的話,將動搖蒙羅現在難得的繁榮與安定。那是我不想看到的,因此不想與他們結jiāo,即算他們是豪傑,是好漢!”
她抬首看向山頂,“安泓雖不佳,但畢竟曾是我弟弟,我不想他客死在這異鄉,父王僅有兩個兒子。”
“喔。”鹿兒點頭,“原來連展鵬是這樣的來頭。”心中卻想,安泓為人實在可惡,不過如果他死了,公主會難過的話,那麼他還是活著的好。
“這連展鵬也是糙原難得的好男兒,因此我才救他,但他若再殺任何一皇朝派來之官員,那他日想逢時,我必取他xing命!他於私可取,於國卻可滅!”風傾雪冷然道。“不過,從這次他們行刺失敗看來,安泓肯定是有備而來的,死了三位州官,定引起皇帝的重視,他肯定想捉拿到刺客,好立功請賞。但連展鵬也不是那種小角色,所以若再過些日子,安泓還未能抓到刺客的話,我想,秋意亭大概就會要來這蒙羅州了!”
“公子為何知道秋將軍會要來?”鹿兒問,她這主子呀,總是料事如神。
“因為……”風傾雪抬首看向高空那朗朗明日,“因為秋意亭說過,在他有生之年,他絕不允許皇朝的土地上有任何動亂,哪兒有,他就要鐵騎踏平!”
“是嗎?”鹿兒喜道,“那這次我可以看看他了吧?上次在龍鳳山莊,你太過小心了,害我只偷瞄了兩眼,沒怎麼看清。”
“鹿兒,你為何一定要看到他?”風傾雪對鹿兒這種心思不由有幾分奇怪。
“因為我想知道,公主曾經嫁的人是什麼樣的嘛,而且想知道他與二公子,誰比較好呀。”鹿兒答道,心中有幾分興奮。
“無須比較,也無法比較!”風傾雪低首看著懷中的傾泠月,手不自覺的輕輕撫著琴弦,真的無須比較啊,那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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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水相逢
古勃兒城東,州府內。
這州府乃古盧滅亡後新建的府第,其房屋修建皆按中原的模式,院中有院,園中有園,亭台樓閣,水榭迴廊,即雅致富麗,又不失官家的大氣堂皇。
府中東邊有一池塘,池邊種有幾株柳樹,此時已是入秋,雖不再柳葉青青,但其長長的枝條卻仍在,枝枝垂下,如絲如線。
此時,一位綠衣麗人正立於池邊,手攀一枝柳條,想要折下,無端的忽想到以前學的一支曲子:
莫攀我,攀我太心偏。我是曲江臨池柳,這人折了那人攀。恩愛一時間。
“曲江臨池柳,這人折了那人攀……”口中念到,不由嘆一口氣,自己不就是這池畔的柳嗎?於是手一軟,鬆開了手中的柳條。
這綠衣麗人自是新搬入州府中的朵拉姑娘,蒙羅州最美的人兒。
“扎瑪,王爺已離去幾天了?今天有收到王爺的信嗎?”朵拉問身邊跟著的侍女扎瑪。
“小姐,王爺去了已有十天了,今天還沒收到信,也許晚間時會到吧。”扎瑪回答道。
“哦?已十天了嗎。”朵拉輕聲道,然後忽又問道:“還沒有消息嗎?”
“沒有,”扎瑪搖頭,“但是,小姐,沒有好消息,也沒有壞消息,這就是最好的消息。”扎瑪安慰她。
“嗯。”朵拉凝眉。
忽地不知從哪傳來一縷琴音,清越若泠水,輕柔若chūn風,讓人聽之,憂煩便能一掃而空,接著聽得一女子聲音和琴歌道:
“銅駝陌上新正後,第一風流除是柳。勾牽chūn事不如梅,斷送離人qiáng似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