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喝,還暗自懷疑賊心不死的谷仞等叛將頓魂飛魄散,兩腿發軟。
真的是青王來了!
王夻的刺殺失敗了!
“放下兵器者,既往不咎!”高空上,再次傳下青王清亮威嚴的喝聲。
喝聲傳下,城前那些被qiáng征入伍的原是溱城、浚城百姓的叛軍,無不心動,卻又帶有一絲猶豫。叛亂為滅族大罪,女王真的會饒赦他們?
也在此刻,城樓上,“咚!咚!咚!”鼓聲大響,然後城門大開,晏瑕叔一騎當先,率領著數千鐵騎風馳而出。
城外叛軍一見,頓不由自主往後退去,同時捏緊了手中矛盾,忐忑不安地望著前方。
晏瑕叔領兵出城卻並未進攻,而是齊整威嚴的列陣於城前,那閃亮的銀甲有朝陽下閃爍著灼目的光芒。
叛軍見未攻過來,稍是鬆口氣,卻在這時,西邊驀然塵土飛揚,然後便見許多叛軍愴惶奔來,一邊大叫“雍州大軍來了!”
而在那些愴惶逃來的叛軍身後,有滾滾煙塵揚於半空,有鐵蹄踏震大地轟鳴作響,有墨色的旌旗凜冽飄揚半空,那是雍州雍王駕臨!
晏瑕叔望見遠處如黑色cháo水奔涌而來的鐵騎,不由默默感嘆:好個清徽君!好個雍王!配合得堪稱妙到毫巔!
他感嘆之時,舉起右臂,剎時城前數千鐵騎喝聲如雷:“主上有令,放下兵器者,既往不咎!”
至此,叛軍徹底崩潰,放下兵器,俯首跪地。
而谷仞眼見敗局難挽,再不敢留,忙領著數千親信逃遁而去。
晏瑕叔早得久遙吩咐,是以並不追擊,只是率眾上前,收服降兵。
原被谷仞派去攔阻雍王大軍的那一萬兵馬,被豐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殲滅一半,餘下逃遁至此的眼見城前叛軍紛紛投降,再看高空之上青王如神般親臨,剎時萬念俱灰,也跟著放下兵器投降。
豐極領兵趕至時,遠望已逃遁而去的谷仞等叛軍,輕聲感概一句:“這招‘不戰而屈人兵’用得妙絕,奈何有將才,卻無將心。”
身旁石衍聽了,卻道:“如此才好。”接著又問一句,“要不要讓厲將軍去追?”
豐極搖頭勒馬,仰首望見半空青鳥緩緩飛落城樓上,思及久羅山上的事,默然許久,終未發言。
王城之上,守軍齊聲歡呼,王城之下,是跪地降服的數萬叛軍。一場一觸即發的大戰,終是兵不血刃而瓦解。
十五章、角聲滿天秋意寒3
一切塵埃落定後,豐極自大軍中緩緩馳出,驅馬緩緩走向王都。
城樓上,自青鳥背上走下的“青王”解下披風,脫去素白的外袍,裡面一襲天青衣袍,然後“青王”抬手束起披頰遮容的長髮,便露出一張俊美驚世的面容。
“清徽君!”城樓上有將士驚呼。
久遙淡淡一笑,目光望向城外那緩緩馳來的一騎,眸中瞬間閃過一絲qíng緒,卻是複雜難懂。當那騎越來越近時,他終是步下城樓,前往迎接。
駿馬上,豐極自然也看到了城樓上走下的人,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望去,那道天青色的身影仿佛冬日的天空,冷而淡。
護城河前,兩人終是面對面,遠近將士望見,一時不由都有驚艷目眩之感。
城前的兩人,皆是容光懾人,風神奪目,立於一處,仿佛稀世明珠寶玉,互映生輝,卻又是絕然不同的風采。
豐極容華璀璨,是玉宇瓊樓上綻放的華美雍容;久遙風骨清舉,是高山深林里蘊出的曠澹飄逸。
一個踞於馬上,一個立於橋前,彼此打量,平淡之外再無多餘表qíng。
許久後,豐極下馬,久遙上前,兩人互相行禮,身姿有若玉樹瓊枝迎風折腰,說不出的優美雅逸。
“多謝雍王前來救援。”一個擺明了主人姿態。
“七妹有事,做兄長的豈有不幫的,清徽君勿要多禮。”一個表明了親疏。
一禮一語後,兩人再次抬首望向對方。明明都是神仙般的人物,可彼此間卻似乎並不能惺惺相惜,周圍的氣氛顯得有些僵冷。
不過這種氣氛也不過片刻,久遙抬眸掃一眼城外黑甲黑盔的雍州鐵騎,道:“既然雍王在此,那餘下便請雍王多擔待了。”
豐極微怔,不解他此語。
久遙抬手,青鳥便自城樓上飛下,豐極麾下大軍見著如此美麗大鳥,頗為驚奇,但王城裡的將士們卻已能習以為常。
“我要去尋她,王都及降兵便都拜託雍王了。”
豐極聞言,眉尖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道:“我已派石衍前往找尋七妹,清徽君還是坐鎮王城為好。”他的話自然是溫雅有禮的,可其言下之意久遙卻能品出:你區區書生,去了也無濟於事,反會增添麻煩,不如留下的好。
於此,久遙並未有反應,只是仰頭放目望去,遠處是曠野與山林,並不能望見心頭掛懷的人。“我擔心她,我必須要去。”
“清
徽君,在七妹行蹤難定之際代替她坐鎮王都,於她來說,你便是盡了十分心力。”豐極的聲音很輕,只有他們兩人聽得到,“七妹我已派石衍去找,況且有杜康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