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清徽君愣了一下才反映過來,伸手便去刮她的臉,“好啊,你竟然調笑我,怎會是賢內助,明明是大丈夫!”
青王殿下自然要躲閃的。
兩人笑鬧了一會兒,看看時辰還早,彼此又都沒有睡意,於是久遙壓低著聲音故作神秘地道:“阿影,你有沒有過在大家都睡了後,偷偷翻牆出去玩?”
風獨影眨了眨眼,想了一下,道:“小的時候常和六哥、八弟溜出去玩,但每次都給三哥發現,然後二哥就冷著臉想要怎麼處罰我們,五哥一邊責怪一邊同qíng,四哥只是無奈嘆氣,大哥就為我們求qíng。”
“哈哈……”久遙頓時笑了,“今晚我們也溜出去玩,保證不會有人罰你。”
風獨影想了想,卻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久遙驚奇,但隨即應道:“好啊。”
“我們先出去,然後喚青鳥帶我們去。”風獨影道。她不想青鳥來此驚動了姚府的人。
久遙心頭一動,竟然不在徠誠?不過風獨影能有如此興致實是少有,所以他馬上點頭,“好。”
於是兩人換過衣裳,悄悄翻過圍牆出了姚府。
此時不過戌時兩刻,城裡的百姓競多是未睡,飯館酒樓里依舊是燈火通明人cháo熙攘,街上也是三兩一群四五一堆的,兩人經過時偶爾聽著三言兩語,才知滿城的百姓都還在為白日裡青王懲治了厲氏父子一事而歡騰著,也為王駕至此而稱幸,完全沒有注意到走過去的就是他們在談論著的人。
走在街上,看著百姓的笑顏,聽著百姓的歡語,風獨影心頭最後那一點因厲氏父子而起得不開心也就煙消雲散了。穿過那些熱鬧的街道,兩人往人少的地方走,以免青鳥至時驚動百姓,只是在轉過一條街時,久遙卻腳下一頓。
“怎麼?”風獨影停步問道。
久遙沒有說話,卻是笑指對面。
對面街道與小巷相接的一片空地上,一幫孩子在玩。
一個女孩兒指著兩個比較高的男孩道:“你們倆,一個扮厲剛,一個扮厲翼。”然後又指著餘下的那些孩子道,“你們分成兩派,一派是淶城那些不聽話的士兵,一派是鳳王帶著的那些本領高qiáng的侍衛。”
有孩子問,“那誰扮鳳王?”
女孩挺著小胸膛,昂著小下巴,道:“當然是我!”
於是有的孩子不gān,都不願意做厲家的壞蛋,都要做鳳王。
女孩子皺著鼻子頗有大姐派頭地一揮手,“鳳王是女子,當然只能我當,你們一群臭小子怎麼能當鳳王!”
孩子們沒話說了,只是心底依舊是有些不樂意的。
“我們先玩了鳳王懲厲家壞蛋,回頭我們再玩鳳王臨朝,到時就封你們做大官。”女孩許以諾言。
於是孩子們都點頭了,開心地玩起遊戲來。
久遙看著那些孩子,樂呵呵地道:“看來我們得生個女兒來繼承你的王位。”
“若有個女兒才不叫她當王,我就讓她習一身武藝,然後仗劍江湖,逍遙快活去。”風獨影卻不認同。
久遙一聽,眼珠子一轉,道:“那我們還是趕緊先生個兒子吧。”
“誰跟你生兒子了。”風獨影臉一熱,轉身快步走進一條僻靜的小巷,久遙笑著追了過去。
不一會兒,青鳥飛至,馱著兩人展翅飛離淶城。
青鳥養在風獨影身旁多年,自然是聽其命令,所以久遙一直不曾說話,待飛了兩刻鐘,往下看去,依稀是到了淺碧山,不由疑惑,但依舊沒有出聲。
在淺碧山的西面山峰,青鳥放下兩人。
十月初,一彎弦月淡淡掛在天邊,滿天繁星閃耀,那密密麻麻的屋子連成一片,就仿佛一襲輕薄的銀色光紗鋪展於墨色的夜空上,溫柔明亮,美如幻夢。
“這裡離別院很遠了,我還不曾來過呢。”久遙道。
風獨影仰望夜空片刻,吩咐青鳥侯在此處,然後牽起久遙的手,“我們走吧。”
“恩。”久遙點頭,握住她的手。
淡淡星光下,兩人靜靜走著,約莫一刻後,風獨影停步。
透過枝fèng,朦朧的微光里,隱約可看見前邊是一處山dòng,黑漆漆的dòng口在夜裡顯得無比幽深。
風獨影站立不動,久遙可以感覺到她身體微微地顫抖,他不由心驚,忙伸手握住她的手。
相握的手是如此的堅實溫暖,風獨影深吸一口氣,抬步往山dòng走去,久遙自是跟隨。
踏入dòng中,便是一片黑暗襲來,耳邊只有兩人的腳步聲,腳下踏著的地面平整無坑,久遙一步一步跟在風獨影身後,又走了片刻,只聽得一聲響聲,然後dòng中便亮起一點火光,久遙不由停步。
火光又陸續亮起,卻是風獨影陸續點燃了dòng中燭台,然後在一片暈紅的燭光里,久遙看清了眼前的山dòng,頓時呆住。
山dòng很深,也很寬廣,一眼看去,倒似是一件寬敞的屋子。屋的左邊擺著屏風、檀木、軟榻,屏風上畫著墨竹,chuáng上垂著青帳,榻上置著瓷枕,還有一些小擺設,布置得像間臥房;而右邊則擺著書案、藤椅,案上鋪著紙,紙上壓著玉石鎮紙,旁邊置著墨硯、筆架,架上數支紫毫,書案之旁排著幾排木櫃,櫃裡滿是書籍,一看就是間書房。只看左右,大約都會以為這是那位博學愛書之士的屋子,可沒有人的屋子裡會有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