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大東五皇子的心很順利得被青州世子兩句甜言收買了,只有隨同而來的南宮秀抬頭望天,抖落了一身jī皮疙瘩,感慨小渾蛋裝乖裝得太ròu麻了,
周圍前來迎接的大臣這刻才是向著風獨影行禮,恭迎青王平安抵達。
“七姑,我們走吧,父王和幾位叔父都在等著。”
風獨影目中柔光一閃,“他們都到了嗎?”
“侄兒前兩天已陸續接到了二叔、三叔、五叔、六叔、八叔,今天又接到了七姑,就四叔沒到了。”東天珵道。
聞言,風獨影嘆道:“這這帝都城我和你幾位叔父閉著眼睛走也不會迷路,你何必這般辛苦。”
“不辛苦。”東天珵笑著,一臉孺慕之qíng,“侄兒就想早一點見到幾位叔父和姑姑,所以侄兒很開心。”
而後,一行登車前往皇宮。
風兼明這會兒換到了東天珵的車中,趴在窗邊打量著帝都,只覺得這裡的一切都很新鮮有趣,喳喳喳地拉著東天珵說個不停,一路上都興奮不已。
到了皇宮,幾人下車,換成肩輦。
剛過第一道宮門,穿過廣場,風獨影遙遙望見第二道宮門乾門前佇立著一道身影,她心頭一震,命人停下肩輦。
她下輦,一步一步走向乾門,身後東天珵牽著風兼明默默跟隨。
離那道身影越來越近,漸漸地可看清那人的面容,看清他額頭上的紋路,看清他眉梢眼角的滄桑,看清他臉上悲喜jiāo加的神qíng……終於,她站在了他的面前。
隔著漫長的十二年歲月,他們兄妹終於重逢,此刻相視都目光朦朧,呆看許久許久,誰也不敢動。
“大哥。”
“鳳凰兒。”
這久遠的一聲,穿過漫漫光河,終於再次抵達彼岸。
那刻,兩人都忍不住哽咽,都止不住眼中熱淚。
“鳳凰兒!”
“大哥!”
乾門前,東始修張開雙臂抱住妹妹,風獨影撲入兄長的懷抱,如幼時相依。
一個擁抱,訴盡彼此這十多年的掛懷,也慰藉了彼此十多年的思念,他們是自幼相伴,她自襁褓之中有他一手帶大,她支撐著他一路前進直至登上至尊之位,他們之間qíng誼之重,已非兄妹可表。
乾門前,一眾侍臣、隨從都大氣不出地靜立著,看著相擁的兩兄妹,東天珵也眼眶濕濕的。
只有風兼明很是奇異地看著他的母親。
自他出生,父母不曾對他有所拘謹,學業之外那是任他宮裡宮外遊戲玩鬧,有時徐致兄弟看著還眼紅,說國相家教導兒子比王室教導世子還要嚴苛,父母對他的養育方式與民間平常百姓家的孩子毫無二致。所以他一向與父母親近,並無尋常人以為的天家隔閡與敬畏。但如果要問他怕不怕父母,那麼相較父親而言,他略略有些怕母親,身為青州之王的母親本就稟xing冷肅,是統軍千萬的名將,又為王多年,周身自然而然便有名將之凜然與王者之威勢。
而此時此刻,那個冷肅凜然的青州女王卻仿佛瞬間小了二十歲,如同一個柔弱的女孩一樣倚在兄長的胸前,緊緊抱著她的哥哥,眼中無聲地流下淚水。
“鳳凰兒,我的鳳凰兒終於是回來了!”東始修緊緊抱住了妹妹,他的至寶終於回到了他的懷中,這刻他只恨不能嵌入骨血,從此不用再受那骨ròu分離之痛。
“大哥。”風獨影閉目偎在兄長的胸前,“你不應該出來,你應該坐在棲龍宮裡,等著我……鳳凰就算離家萬里,終也知道回家的路。”
“我的傻鳳凰,如果可以,大哥真想去七州把你們一個個接回來。”東始修撫著妹妹的頭,眼中的淚水滴入漆黑的發中,“既然不能去七州接你們,那大哥至少要站在家門口親自迎接你們。”
“大哥……”
兄妹兩沒有再說話,只是含淚相擁,歡喜又悲傷。
許久,東天珵眼見兩人qíng緒慢慢平復,拉了拉風兼明,向他使了個眼色,指指相擁的風獨影和東始修。
風兼明頓時咚咚地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了東始修的兩腿,“大舅舅!”
那甜脆脆的聲音直令得南宮秀起哆嗦,可聽在東始修耳中那就如同一股甘甜的泉水流入心田。他終於放開懷中的妹妹,一低頭便看到了腰下那張仰望著他的小腦袋,白嫩得如同粉玉似的臉蛋上,嵌著一雙他最愛的鳳目,他心頭頓時歡喜又激動,卻故意板起臉,道,“誰教你這麼叫朕的?”
風兼明馬上便蔫了臉,眼中湧起一圈水光,略帶委屈地小小聲道:“是兼明自己叫的,兼明覺得叫陛下太生分,叫舅舅才親熱。我們是一家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