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的武功又有長進了。”華荊台喃喃著。
“不知道四哥會不會救他。”南片月則道。
“二哥看來真的不會管了。”華荊台看看一旁抱劍連動動小指頭的意思都沒有皇逖。
“那唯一能接七姐劍招的便只有四哥了,只可惜啊……”南片月的語氣聽起來似乎無比遺憾,實則麼是幸災樂禍。
“可惜四哥啊,對外人向來慈和有禮,對自己兄弟那是欺負到底!”華荊台搖著頭似乎很是同qíng,可眼中也同樣儘是幸災樂禍。
“七妹住手啊……”
“我決定了,等下就要拖三哥去燕歸樓,請他喝酒都行,他這副模樣一定要讓那些個喜歡他的美人好好看看。”南片月圓圓地眼睛格外晶亮起來。
“真是胡鬧。”東始修看著弟妹們的嬉鬧搖頭輕嘆,心頭卻是無比歡愉。那個時候,他們就是如此的快活,嗯,不對,他呢,他怎麼不在畫裡?哦。他在的。
“你們幾個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我都等了兩個時辰了!”他站在六合台下仰頭衝著台上叫喚。
“啊!大哥來了!這回是大哥救了三哥,運氣真好。”台上華荊台嘆氣,很有些意猶未盡。
“嗯。”南片月同意,頗是遺憾,“而且我沒機會拖著這模樣的三哥去燕歸樓了。”
一直閒坐於白玉欄上的豐極輕輕一躍優雅落地,“七妹,你也累了吧,我們去凌霄殿喝杯茶歇息一下。”
“好。”話音一落,劍光便收。
“呼!得救了。”寧靜遠擦著汗。
鳳獨影卻是一臉的氣定神閒,笑吟吟地看著形容láng狽的寧靜遠,道:“三哥,下回若二哥不得空時,我便來找你練劍吧,你這身輕功有助我提高出劍的速度。”說完後滿意地聽到寧靜遠一聲慘呼“不要”後她才還劍入鞘。
“走吧。”豐極招呼二哥一聲,然後似有意似無意地瞟一眼南片月。
南片月趕忙湊過去,笑開一張討喜的娃娃臉,“四哥,小弟又得了五壇屠蘇,晚間給你送過去。”
“嗯。”豐極臉上的笑柔淡如chūn風。
一旁的華荊台聽得湊過來,“小八,你豈不虧了?”
“有嗎?”南片月皺皺鼻子,“四哥五壇,六哥你三壇,二哥一壇,我一壇,十壇正好。”
“厚此薄彼。”華荊台一撇嘴。
“六哥,寧得罪武功蓋世的二哥也不要得罪完美無缺的四哥。”南片月壓低聲音。
華荊台想想,然後點頭,深以為然。
經過他們身邊的風獨影聽得這話,沒有什麼表示,只是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呼!”另一邊寧靜遠長長地呼一口氣,終於保得一命啊。
“愛玩的結果。”白意馬不咸不淡地道一句。
“還說呢,五弟你太狠心了,都不出手幫我一下。”寧靜遠不思悔改。
“果然是活該。”白意馬搖搖頭抬步而去。
寧靜遠整理好衣冠卻見高台上已無人,趕忙追了去,“你們也等等我啊。”
“大哥,你再晚來一會兒就好了。”南片月一步三跳地走下六合台。
六合以下,他含笑看著弟妹們走來,然後他們一道走向凌霄殿。
六合台上,東始修輕輕地笑了起來,這就是他的弟妹,他們一生qíng誼不變。
“同心同德,永不分離……”呢喃輕念聲驀然止住,他心頭一慌,再看時,眼前已是一片空曠,那幅畫卷已消失得無聲無蹤。
他們沒能守住後半句,他們終是分離了。
後來,他的鳳凰兒死了,他的兄弟們也離開了,只留他一個人,守著這空曠的六合台,這空曠的皇宮。
許久,東始修轉身走下六合台,他步履蹣跚地穿過廣場,推開了凌霄殿的殿門。
凌霄殿裡,一切依舊,可又已決然不同。
他看著牆上的畫像,他與他的弟妹們,依舊年輕充滿銳氣,他們永遠在一起,永遠都在這裡。
“半生快意快生悲,五十年便了此生。”
落地大圓窗前,東始修斜倚矮几輕念一句,而後平靜地闔上眼眸。
大東元鼎二十年,三月初九。
大東朝的開國之君東始修崩於凌霄殿,溢“威烈”。
七年後,皇逖薨於冀州,諡“武”。隨後幾年裡,餘下的五王亦相繼薨逝,寧靜遠諡“睿”,豐極諡“昭”,白意馬諡“文”,華荊台諡“康”,南片月諡“翼”。
那八人的傳奇終於結束,從此成為人們口中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