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陪侍在旁的方珈輕叱道,“王妃、公主面前不得無禮!”
穆悰亦道:“九公子,安逾王妃駕前不得無狀。”
“我乃為美而傾倒,哪裡是無禮了。”燕雲孫搖頭,不過還是整冠一禮,“燕雲孫見過王妃,見過公主。”
“王妃,這位乃是敬熙伯家的九公子。”穆悰一旁介紹道。
“敬熙伯?”安豫王妃目光一凝,落在燕雲孫身上,“你是燕雲琮的兒子?”
“正是。”燕雲孫被安豫王妃目光一注,頓覺全身飄然,搖頭晃腦便道,“王妃認識我爹?何時認識的?可是年輕時認得的?聽聞老頭子年輕時亦是一表人才,若那時娶到了王妃就好,這樣我便有如此絕世美人做娘親,那區區我定也生得翩翩一代美男,到而今正可配神仙似的公主,也不用便宜了秋意亭那死小子。”
“九公子!”方珈見他越發不像話了頓時厲聲喝道。
被她這一聲猛喝,燕雲孫嚇了一跳,這才轉頭看著方珈,然後又一臉殷切的笑,道:“原來是方女史呀,多年不見,你依容顏如初,實慰我心呀。想當年你雙十年華,正是貌美如花,區區雖則年幼亦為你傾心,特為你寫得qíng詩一首,奈何你面薄qíng怯,竟然扔火盆里燒了,糟蹋了區區的qíng意不說,實則是傷煞區區的心呀。”
“你!”方珈瞪著他說不出話來。
那刻眾侍從不由皆看著她,見一貫溫文大方的方令伊此刻滿面通紅秀目圓睜,不由皆掩袖偷笑。
“呵呵……”一聲輕笑傳出,卻是一旁孔昭忍俊不禁。
“唉呀呀,原來這裡還有一個小美人呀,失敬失敬。”燕雲孫看得孔昭又一番驚訝贊語。
“九公子,你……怎可說出這等荒唐之語!”一旁的穆悰也拿這臉皮堪比牛皮的燕九公子無可奈何。
這刻跟著燕雲孫的隨侍醒轉神來,忙過來行禮,“小人拜見王妃、公主及各位大人、姐姐、妹妹。我們家公子向來只看得到美人,其他什麼都入不得他的腦子,還請諸位就當他是個傻子別與他計較了,也請王妃、公主千萬別降罪予他。”
若說燕雲孫放肆得叫人驚訝,那他這隨侍便也大膽得叫眾人開了眼界。
“唉呀,燕辛啊,虧得你跟隨我這麼多年竟是不了解公子我。要知道這世間美人如雲,我一雙眼睛都看不過來,哪裡還分得出工夫去看其它、去想其它呀。”燕雲孫卻是這般道。
一直靜靜看著的安豫王妃忽然如此道:“燕雲琮那死板的xing子竟然養得出這麼個兒子,倒是難得。”
這話一說出,不止眾人驚訝地看向她,便是燕雲孫也一整神色看著她。
安豫王妃眼眸在燕雲孫身上停留片刻,便轉身,抬步離去。
傾泠亦是看一眼燕雲孫變離去,身後眾隨侍忙跟上。
方珈臨行前瞪燕雲孫一眼,穆悰則是嘆一口氣,孔昭卻饒有興趣的打量他幾眼才走了。
片刻工夫,假山前便只留燕雲孫主僕兩人。
“公子,難怪帝都里老是傳說著王妃與公主的美貌。”燕辛如此感慨。
“唉,這樣的美人,為什麼不在我們燕府。”燕雲孫卻是這般感嘆著。
而前邊,安豫王妃與傾泠的對話卻是完全不同。
“這燕雲孫看似言行輕佻無狀,可眼睛清湛有神,倒不似尋常的紈絝子弟。且眉宇間一派疏朗灑脫,這孩子活得很自在快活,帝都里倒少有這樣的人。”安豫王妃是這樣評價。
身後方珈聽著想反駁,只不過動了動唇,最後終是咽了回去。
“女兒當日長街上見過他一面,那時便覺得他十分難得。”傾泠微笑道。
安豫王妃看向女兒,傾泠亦轉頭看著母親,彼此眼中皆一份瞭然的笑意。
……
送走母親,看看天色,亦不晚,傾泠心中思緒紛繞,便往梅園行去,想在那裡靜一靜,方珈和孔昭陪著她,其餘人等隨穆悰回德馨園去。
梅園裡的滿園如火的梅花已凋落大半,枝上殘梅疏落,地上鋪著一層淺淺的落紅,一眼望去,似霞散錦斷,雖有艷光綺色,卻只是殘艷衰色。
“去一趟白曇山,想不到回來時,這梅花竟然就謝了。”孔昭看著滿園的落花微有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