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風辰雪進屋前還是拋下一句“把那人提了放你秋大哥房裡。”
“哦。”淳于深意愣了一下,然後照做了,將人提出花架,這才聞到了血腥味,見那人昏迷著,於是小心翼翼的搬到秋意亭房中,再查看一下,發現地上並沒滴下血,這才放心了,回到風辰雪房裡。
“這到底怎麼回事?”她問,“你怎麼知道花架下有人?你讓我放到秋大哥房中,難道與秋大哥有關?”
“那人是有人放在了花架下,雖不知何人,但我猜是秋意亭。”風辰雪在桌前坐下,“那人中了箭流了血,把他藏在薔薇架下讓花香掩了血腥味,而地上有沒有發現有血跡,顯然是有人點xué為他止血了。”一邊答話一邊翻開書,“知道這裡有薔薇花的又做得那麼仔細的必是秋意亭,至於他與那人有何關係,等他回來了你問他便知。”
淳于深意點點頭,“幸好先前我不知花架下有人,否則還不露出馬腳。”
那邊,孔昭自chuáng底下將水盆端出,泡在藥水裡的面具已變纖薄光潤,取了出來,又以清水洗淨了,拭gān了遞給風辰雪。
風辰雪接過轉過屏風,背身在銅鏡前坐下。淳于深意心念一動,想去看看她如何戴上,轉而一想又作罷了。
半個時辰後,秋意亭與淳于深秀才回到了客棧,帶回了一隻烤鵝與一包醬牛ròu,然後淳于深秀又自掌柜那裡要了一壇好酒,兩人才回到園裡。
一進園,秋意亭先去查看薔薇花架,忽然身後房門打開,淳于深意與孔昭立在門前看著他。
“在你房中。”淳于深意指指最右邊的廂房。
秋意亭微一頷首,然後便去了自己房中,淳于深秀把酒及菜拋到妹妹手中,也過去幫忙。
房裡兩人為男子拔下了背上的箭,又用gān淨的布擦淨傷口,敷上金創藥,一切弄妥了後秋意亭才解開了男子的xué道。
男子醒來,一見秋意亭,頓面露喜色,掙扎著要起身,“將軍!”
“肖畏你別動,就趴著。”秋意亭將男人扶回chuáng上。
“屬下無能,竟這般模樣見到將軍。”肖畏道。
秋意亭搖搖頭,“你無需自責,我知你已盡力而為。”
“將軍,這個……屬下探得的所有都在此。”肖畏以臂撐起身子,自懷中掏出疊得厚厚的一團絹帛,一角已浸上了血跡。
秋意亭接過,並不急著看,而是塞進懷中,伸手扶著肖畏重新趴好,“你背上的傷已上好了藥,你別亂動又裂開了。好在這箭傷沒傷在要命,我給你上了陛下賜的‘紫府散’,過個兩日你的傷口便可癒合。”
“多謝將軍。”肖畏抬頭,“將軍,你附耳過來。”
一直靜默一旁的淳于深秀見此忙退出房間。
秋意亭低身附耳過去。
肖畏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秋意亭起身,臉上神qíng似驚訝又似瞭然,眼中she出冷冷的銳芒,道:“我知道了。你先休息。一切我自有分寸。”
“是。”肖畏受傷過重又勞累一夜已經十分疲倦,此刻見到秋意亭一切放下心來,閉上眼,很快便睡過去了。
秋意亭掏出懷中的絹帛,展開,大略的看了一下,微微頷首,重新收入懷中,然後chuī熄了燭火,到風辰雪房中,四人圍桌而坐,桌上五杯茶,顯然是在等他。
秋意亭坐過去,先喝完一杯茶,才靜靜開口,卻是一語驚座。“山尤與采蜚已約定好於五月中旬合攻我朝。”
“啊?!”除風辰雪外幾人皆是驚呼出聲。
“你怎麼知道?消息可靠?”淳于深意問。
“難道剛才肖畏要說的便是這個?”淳于深秀則道。
秋意亭擺擺手示意兩人莫急。
“我今日中午時離開便是因為那刻我看到了采蜚的大將柴鏡天,五年前我曾自戰場上遠遠看得過他一次,所以今日瞅見那個身影我便覺得眼熟,便跟蹤過去,結果見他領著從人入了一座府邸,一打聽才知那便是五王子府第。”
“噢。”淳于深秀聽了點點頭,“所以今夜你拉我一塊在對著五王子府的那條街上的茶樓要了間雅房喝茶,就是為了監探他?”
“一半。”秋意亭點點頭道,“他出現在山尤我自然疑心,另則是,我本就與肖畏約好在那裡會面,結果等了近一個時辰都沒等到他,我便讓深秀繼續留在茶樓里,打算去五王子府探探,誰知在後巷正碰上了逃出來的肖畏,原來他亦是因為發現了柴鏡天的蹤跡所以才夜探王府,不想被發現了。我見他受傷,便封了他的xué道把他帶回客棧藏在花架下,然後我又悄悄回到茶樓,再過半個時辰與深秀一塊回來。”
“原來如此。”風辰雪抬眸看著秋意亭,“今夜那五王子會大動gān戈的搜尋賊人,只是因為擔心他與柴鏡天商定的‘五月合攻皇朝’一事會走漏了消息。想來肖畏也確實是探到了此消息,剛才告訴了你。”
秋意亭頷首,“肖畏是我派來山尤的探子。此次我到丹城亦是因聽聞淳于大人參閱各家典籍畫有一副山尤典圖,但後來覺得典圖亦不夠詳明,所以我才動了親自走一趟的念頭。我到了絳城後便已根據暗號與肖畏約定了在國都會面,今夜之事到時出乎我意料之外。”
“可惡的山矮子老是賊心不死!”淳于深意恨聲道,“不行,我們得馬上回去告訴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