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曼奴舞畢,帝後雙雙贊言,皇后更是細問了年紀,平日喜歡些什麼等,顯見是對左家小姐十分滿意。
接著又有幾家小姐上前獻藝,有的鼓瑟,有的chuī笛,有的清歌,有的作詩,還有的舞劍……果然都是才藝出眾個擅風qíng。皇帝、皇后看得驚喜連連,暗贊太乙府出得主意好,如此即可讓皇兒們一睹各家千金其容,又可觀其才華,選的皇妃必然令他們中意。
當李家千金獻歌一曲退下後,皇帝目光掃過殿中怡然飲酒的風鴻騫,問道:“風卿家,怎不見令千金呢?”此次雖是借皇后壽誕一睹眾家小姐之才色,但事關皇兒姻緣,他與皇后早就有細細考量過各家小姐,耳聞風家小姐才貌罕世,他與皇后早就留了心,可眼見大臣們的女兒差不多都獻藝祝壽了,卻獨獨不見太傅風鴻騫的女兒。
風鴻騫忙起身,“回稟陛下,小女才學疏淺品貌拙陋,不敢有rǔ聖聽。”
“風卿家謙虛了,朕聽聞令千金詩文出眾jīng通書畫,尤擅琴藝。”皇帝笑笑,“不知朕與皇后可有耳福聆聽令千金的絕妙琴音?”
“陛下過譽了,能為陛下與娘娘獻曲,此乃小女之福。”風鴻騫忙道,看一眼御座上的帝後,心裡微微一嘆,知道躲不過。轉首看向對面的珠簾,“挽華,還不快來拜見陛下與娘娘。”
一時殿中人人都看向珠簾,皆好奇這位讓陛下親口相邀的風家小姐到底是何模樣。
珠簾頓了一下,才傳來一聲極輕的應答,“是。”然後簾後隱約一道身影移動,傳來衣料拂動的悉索聲與輕淺的腳步聲。
當那一道纖影披著一殿的玉光珠華迤邐而來時,剎時滿殿無聲,人人瞠目驚艷。
風挽華蓮步輕移,滿殿人的目光都隨她的身影移動,目痴神迷,魂游天外。
距御座三丈之距時,她盈盈拜下,“風挽華拜見陛下、娘娘,恭賀娘娘壽比南山。”
可殿中靜悄無聲,甚至連呼吸聲都不可聞。
“風挽華拜見陛下,娘娘,恭賀娘娘壽比南山。”風挽華再次恭祝。
殿中依舊一片靜悄。
風鴻騫環顧滿殿,卻只見人人都目色痴迷的看著女兒,便是御座上的帝、後亦是滿目驚艷。這一刻,他心頭有自豪,可更多的卻是擔憂。因為此刻,他才真真切切的了解到女兒容色之美真已至傾國傾城之地。
“咳咳……”他連連咳了兩聲,打破一殿的沉靜。
這一次,終於有人回神。
玉座上,皇帝與皇后面面相看,若非就在眼前,哪裡能相信世間竟有如此美人。彼此頷首,如此佳人當為皇家婦!
“風家小姐請起。”皇后步下御座親自相扶,惹得殿中眾人艷羨不已。
“好美的姑娘。”皇后拉著風挽華的手細細看著,越看越美,越看越喜。“本宮聽聞你琴藝佳絕,不知可否為本宮彈奏一曲?”
“挽華謹遵娘娘懿旨。”風挽華斂衽一禮,起身時微微側身,避過御座之旁的三道目光。
一旁早有內侍備上瑤琴,風挽華移步琴案前,略一沉吟,指挑琴弦,頓清音繞殿。
起先,琴聲泠泠的似深山澗水飛流而下,輕輕的似晨間清風拂過林梢,頓時,華殿如浸碧潭,碧水涼風裡,人人忽然間都寧心靜神,聽那琴音徐徐而來。驀然,琴聲忽轉婉轉低回,極盡纏綿之意,在座有懂音律的已知那是一曲《有所思》,不由都目露驚奇,這風家小姐何以彈奏此曲?難道是已有了“相思明月夜,迢遞白雲天”之人?
當一曲終了,御座上,皇帝、皇后微笑相識,連連點頭,皇帝側首示意一旁的內侍,那內侍忙轉身離去。
“不愧是風卿家的女兒,果然是不凡。”皇帝贊言。
“挽華技陋,不敢擔陛下溢美。”風挽華忙自琴凳上起身於玉座前謝禮。
“這等美妙琴曲本宮還是第一次聽到,又怎是溢美。”皇后亦贊道,“來啊,賞風家小姐。”
“是。”有內侍應道,已端出一個金絲檀木盤,盤中紫、朱、碧三支玉如意。
而風鴻騫與風夫人聽得卻是暗暗心急,目光看向女兒,卻見她一臉平靜坦然,不由心裡更急。養女十八載豈有不知得,她外表越是冷靜,到時反應越是激烈。
皇帝看向金絲檀木盤,抬手取過了紫玉如意。
在皇朝,以紫為尊,這紫玉如意便代表了太子,這麼說風家小姐是要當太子妃了!群臣心頭激動。
正當皇帝取過了紫玉如意,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忽然大殿中想起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眾人不由得都移目過去,卻見是三皇子安豫王掩嘴不住的咳著。
“三皇兒,你怎麼啦?”皇后見他咳得一張臉通紅通紅的不由心疼。
“咳咳……回稟母后,兒臣剛才喝酒喝急了,所以……咳咳……”安豫王編咳邊答道,可一雙眼睛卻焦灼而急切的盯著皇帝。
接觸到他的眼神,皇帝、皇后心中同時一跳,目光再看向其餘兩個皇兒,卻見一向從容的太子亦是面露歡喜,而一向溫厚謙讓的宜城王竟也是滿眼的渴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