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似乎未料到他如此慡快,一征但很快神色自然,答道:“侯爺如此相待,妾身夫復何言。”
安王爺答得更絕,“但憑侯爺作主便是了。”讓威遠侯很難把朝堂中一慣英明神武的安王爺與此時的人對上號來。
“既然如此,那小侯先行告辭。”
“青祺,替本王送送侯爺。”
“是,侯爺您請。”青祺送客出王府。
威遠侯走後,廳中一片寂靜,三人坐著均未出聲。傾泠收回窗外的目光,看著堂前陌生的的父親。
安王爺今年也是近五十之人了,平日養尊處優,且習武健身,因此並不見老態,,劍眉星目,儀表不凡,從外表上看來,與母親實在是一對璧人,只是他們卻形同陌路,彼此憎恨。
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以至如此?
安王爺看著堂前的妻女,陌生而遙遠,同住一府平日卻難得一見,可笑也可悲!
“王爺若沒什麼事,泠兒,咱們回去罷。”安王妃突然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傾泠看了一眼安王爺,只見他注目安王妃,眼神明滅不定,夾著各種複雜的qíng緒,暗自嘆了一口氣,起身跟著安王妃離去。
“站住!”安王爺突然喝道。
安王妃似乎早料有此一著,氣定神閒的轉過身來,“不知王爺還有何吩咐?”
“放肆!你們倆眼中還有本王的存在嗎?”安王爺忍怒道。
“哈!”安王妃一聲冷笑,“王爺眼中有些什麼人,我們母女眼中自然有什麼樣的人,王爺此問倒是怪哉。”
“你……”砰!安王爺拍案而起,“不要太過份!”
“請問王爺,我做了何過份之事?”安王妃見安王爺發怒反倒不走了,回過身來走到安王爺面前,“我洗耳恭聽。”語氣說不出的怪異。
“哼!傾泠的婚事幾時輪到你作主了?”安王爺看一眼安王妃,馬上移目,似看到什麼刺目之物。
“王爺這話可差矣,想剛才明明王爺親口跟侯爺承諾全憑他作主,幾時是我作的主了。”安王妃同樣緊盯安王爺一眼,臉上似笑非笑。
“不要以為本王不知道,你開頭那些話是何用意。”安王爺也一聲冷笑,盯著安王妃,“不錯啊,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想不到王妃竟能熟用孫子兵法,妙用一招以退為進之計呀。想那威遠侯縱橫沙場也是熟知兵法之人,可竟也無可奈何,只能乖乖入你之套,真是不敢小看你啊,王妃!”
“哦,王爺倒真是我之知已呢,竟能看穿我之所想,不愧為朝庭柱石,只不過王爺又能奈何,”安王妃說到此處,語氣陡然轉冷,“泠兒的事我是決不容許你來破壞的,即算拼盡xing命,王爺!”眼神銳利的盯著安王爺,似利劍一般bī人。
“呵,這叫什麼?威懾還是恫嚇?”安王爺此時卻冷靜下來了,“本王勸你作好心理準備吧,秋意亭從來都不是半途而廢的人!”
“哈哈……”安王妃忽然大笑起來,“王爺是勸我們莫對此婚事抱太大的希望嗎?那請王爺放一萬個心了。”
“什麼意思?”安王爺狐疑道。目光轉到傾泠時,發現她臉上竟然有淡淡的嘲諷的笑意,更覺奇怪,想這丫頭進門到現在話不到三句,一直漠然置身事外。
“沒什麼,只是請王爺放心罷了。泠兒,咱們回去了。”安王妃轉身領著傾泠飄然而去,留下安王爺一個人猶在思量她剛才話中之意。
片刻後,青祺送侯爺回來,見安王爺還呆坐堂中。
“王爺。”青祺輕喚。
“什麼事?”安王爺醒過神來。
“剛才送侯爺,他離去前叫小的轉告王爺一句話。”青祺低頭道。
“什麼話?”安王爺不禁狐疑。
“侯爺說‘請王爺注意流言,眾口鑠金!’”青祺低聲說道。
安王爺聞言猛的抬頭看著他,眼光亮如閃電!
過了良久,安王爺才再次開口:“青祺,傳我命令,叫虞妃搬到西園去,永不許出園門一步!”語氣很輕,說出的卻是絕qíng之語。
回到集雪園,安王妃並不回房,而是沿著流水軒外的石道慢慢的走著。此時池中蓮花已全部盛開,偶爾中夾著三兩朵凋謝的花。
“楊柳回塘,鴛鴦別浦,綠萍漲斷蓮舟路。斷無蜂蝶慕幽香,紅衣脫盡芳心苦。返照迎cháo,行雲帶雨,依依似與騷人語。當年不肯嫁chūn風,無端卻被秋風誤。”安王妃忽然幽幽吟著這首《踏莎行》。
“無端卻被秋風誤……無端卻被秋風誤……唉,這集雪園中一山一水、一亭一樓、一花一糙皆是你父王當年jīng心所置,為我獨造的集雪園!”說到此處一聲苦笑,長長嘆一口氣,“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這是她第一次提及安王爺,傾泠不由驚奇,只是安王妃說到此處卻不再說了,只是悵然道:“荷花謝了,桂花要開了。”眼神卻不知飄向何方,默默出神。
傾泠卻只是無聲的跟在身後。
良久,安王妃開口道:“泠兒,你已經十八歲了,是個大姑娘了,娘不想你呆在這集雪園,消耗時光,所以今天才以言語bī迫威遠侯。”說著回過頭來,看著女兒,神色說不出的愛憐,“今天你也見過威遠侯,有這等不凡的父親想來兒子決不會差哪去,且秋意亭自小便聲名在外,百年難得一見的將帥之才,所以你若嫁過去,娘也放心。若是他今天依然要延婚的話,”說到此處安王妃神色一凜,“我便是拼了xing命也要取消這門婚事,決不能讓這個婚約累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