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都為女兒作好打算,可你呢,若女兒嫁過去,以後誰能陪伴你左右?”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計較。泠兒,記住,絕不要象娘一般!”安王妃握住傾泠的手,帶著一絲祈求的望著她,“娘要你自由的、快樂的生活,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答應娘!”
看著母親懇切的神qíng,傾泠鄭重的承諾,“娘,你放心,女兒一定會幸福的!”
“那就好。”安王妃鬆了手,放下心來,“娘知道你答應了的就一定會做到。”
“娘,我若嫁過去,你也搬過去和我一塊兒生活可好?”傾泠忽然孩子氣的說道。
“傻孩子,哪有嫁女兒,娘也跟過去的。況且娘愛靜,這集雪園倒是理想的好地方,以後你有空就多回來看看娘就行了。”安王妃看著女兒,難得的展顏一笑。
第二天聖旨下達,大出所有人之意料。婚禮是如期舉行,只是秋意亭依然因公不能如期回京,而特旨允其弟秋意遙代兄迎娶,待秋意亭回來後再重拜天地。且皇帝加封傾泠郡主為傾泠公主,並賜全套公主儀仗完婚。
聖旨宣布的時候,各人臉上的表qíng皆有幾分滑稽,一方面皇家女兒出嫁還從未曾有過代迎之事,另一方面加封公主可見聖寵之隆,有幾分可笑,有幾分可氣、有幾分可喜,有幾分無奈。但不管眾人如何想,這場婚禮是決無再變更的可能。
正文二、意傾城
意傾城---秋意遙
威遠侯除髮妻外還娶有四位側夫人,只是僅有威遠侯夫人生下一子,即秋意亭,其餘幾五位夫人皆未有一男半女,這對威震沙場的威遠侯來說,子嗣不旺確實微有遺憾,但秋意亭絕對是讓他驕傲自豪的兒子。且昔年在戰場上收養一孤兒秋意遙,小秋意亭二歲,如今長大成人比之其兄毫不遜色,因此常私下裡與夫人道及:“有此二子,夫復何求!”
威遠侯府的二公子秋意遙,所有提起他的人總是半點頭半搖頭。
點頭,那是因為他長得玉樹臨風,風度高潔出塵,舉世無雙。且品xing善良,待人溫和有禮,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仕,毫無貴介公子的跋扈張揚。
搖頭,那是因為他出身將門,卻是一百無是處的書生,對功名富貴毫不感興趣。
侯爺讓他與其兄修習兵法,勤練武藝,以後似他一般當名武將,征戰沙場立一翻豐功偉業,誰知他卻鑽在書堆里,每天孔子曰孟子曰。
威遠侯見讓之當武將的希望泡湯,而他又喜讀書,便改其注意,請來飽學之士教其諸子百家,以後作個文官,與其兄一文一武也未嘗不是美事。
只是他卻又丟下孔孟鑽研起醫書來,每天抱著什麼《本糙綱目》《千金方》的不放,吃飯睡覺也帶著。不想他還真是無師自通,醫學天份倒是極高,侯府中人有時生病請外面醫生久醫不見好時,給他一瞧倒一下病好了,於是人人盛成威遠侯府出了神醫。只是他畢竟侯府公子,別人也不好求之看病,只是有時遇著了疑難雜症時才去請教。
所以這二公子,平時除了看書外,就是喜騎馬到外遊玩,找白雲寺的和尚下棋,找昊陽觀的道士品茶,經常一個人跑去效外梅山看梅,一呆就是一整天。府中是經常不見人影的。
威遠侯及威遠侯夫人一開始也還規勸一下,但他卻總是溫和的說:“家中有哥哥光耀門楣足矣,孩兒留在爹娘身邊盡孝豈不更好。”細思其言,也是有理,便不再qiáng求。
此次聖旨下達,要代其兄迎娶安王府的傾泠公主時,只覺怪異之極,更覺可笑,對父母說:“大哥也太忙了吧,竟連迎娶新娘都要人代勞,以後還不知會不會有更離譜的事要人代勞呢。”
威遠侯聞言也是哭笑不得,他實在想不通皇上為何會有此念頭。只是皇命不可違,因此只得從之。只得囑其婚禮上切勿失禮,這傾泠公主,皇上是另眼相看的,因此一定得隆重迎回。
婚禮空前盛大,皇帝特別從皇宮挑選四位優秀的宮女陪嫁,而且加賜許許多多的東西,相比之下,安王爺卻是平淡得多,感覺倒好象是皇帝在嫁女兒。
婚禮那天,百官皆前來恭賀,京城百姓萬人圍睹。
秋意遙騎著駿馬前往王府迎親,當喜娘丫環們扶出新娘時,看著亭亭玉立的公主,他眼前忽然仿佛看到一條長長的飄浮著的路,讓他一陣恍惚,然後鼓樂聲、鞭pào聲、眾人的喧鬧聲……這所有的聲間都消失了。
他沿著這條浮在空中的路一步一步的走向盡頭的新娘,伸出手來,掀起她的紅蓋頭,只是到他手中的卻是一條紅綢帶,長長的,一端在新娘手中,中間一朵紅艷奪目的紅花。
於是一瞬間所有的聲音又都回來了,他牽著新娘,引她入轎,然後回走。一路到侯府,然後牽新娘進門,拜堂,然後送新娘去新房……
那一天,當他很多年後回想起來,依然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那般恍若如夢。
清晨,天剛蒙蒙亮,且有濃濃的霧。
秋意遙早早起chuáng來到後院最邊上的一塊空地上,這裡種著許多的藥糙,全是他親手栽種,此是青青翠翠的一片,偶爾夾著幾株開花的。他採下一朵花開八瓣的藍色小花,這三齡糙泡茶喝是最能清肺提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