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水龍王對我們的來意可有猜著幾分?”宜王抬首問道。
“不是幾分,而是完全知道,王爺想想一路上遇著的刺客,全是不希望王爺踏上湘君城!”秋意遙看著手中的資料淡淡的道。
“哦?既然如此他為何今日還要這般擺排場,而不是收斂著,或是掩飾?”宜王沉思道。
“這水龍王不愧有龍王之稱,確是梟雄角色,他這樣做可有著幾層意思在裡頭。”秋意遙翻著手中的資料道。
“有幾層意思?本王倒不知呢,你說說看。”宜王看著他,面上帶著一種別有深意的笑容。這是否就是皇兄看中的才能?
“王爺真不知?”秋意遙也微微一笑,同樣笑得別有深意。
“真不知,還是你告訴本王吧。”宜王笑得溫和無比。
“嗯,我猜著應該有四層意思吧。第一,他已知道王爺的來意,那麼他無需掩飾,因為他知道王爺已知其底細,所以擺出最真實的讓王爺看著,這是把他‘坦率’的一面顯示出來,讓王爺信其之‘坦誠相待’。”
“第二,告訴王爺,他的財富皆不是來歷不明的,是可以堂堂正正的擺出來的!”
“第三,那種金堆玉砌的富貴少有人看著能不心動的,若王爺能為之所誘,那還有何事是不能擺平的?”
“第四,今日到水府作客之人可說湘君城所有名流鄉紳全到了,他讓王爺看他得的‘人心’與‘人勢’!而且他特別向王爺介紹的那三人可都是他的姻親。”
“這些便是他今日此舉之意了。”秋意遙一邊翻著資料一邊說道,說得宜王暗暗心贊。
“他也太小看本王了,本王是他能收買之人嗎?”宜王凝眉道。
“他只是按著他的計劃而行罷了,既然路上未能阻止王爺的到來,現在既然見著了,他會先禮後兵的。這不過是第一步罷了,後面還會跟著來的。”秋意遙放下手中資料走回座前坐下。
“先禮後兵?”宜王眼光一閃,語氣轉冷。
“嗯,從資料上看來,不但整個湘君城在他的控制之中,其它地方甚至京城怕不是也有他的勢力,否則他如何會逍遙至今。”秋意遙看著微微動怒的宜王,這位賢王原來也是有脾氣的。
“若是換作其它官員來了,他或許早就動手了,但王爺不比朝中其它權貴,王爺乃皇上親弟,整個皇朝都知道皇上對王爺的重視與寵信,因此他不會妄動,不到萬不得已他決不會動武的。”秋意遙繼續說道,果然看到宜王眉頭慢慢舒展。
“這個水至天!”宜王看著手心道,“果然不是善與之輩!”
“水龍王,這湘君城三面環水,確是水中之城,而他便是這水城中的龍王,這湘君城就好比為他家的水晶宮!”秋意遙神色淡淡的道。
“水龍王!水龍王!”宜王反覆念道,然後看著桌上那一迭資料道:“去年冬,有湘君城人云安帶其幼主雲琅冒死攔御駕喊冤,狀告湘君城水家,為奪其傳家之寶‘雪湖青黛’而暗害其雲家主僕三十二口人命,只余其與幼主逃得xing命!皇兄接狀紙後先後派三位刑部侍郎來湘君城核查此案,但此三位大人竟都回復‘雪湖青黛’為水家向雲家所買得,而雲家之人乃得bào病而亡,且極贊水家為湘君城之大善人!”
“哼!”宜王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桌子砰砰直響,“這些混帳東西把皇兄當昏君在糊弄呢!皇兄知其中必有隱qíng,因此才派我來湘君城,要我幫他親眼看看這水家是善是惡?我離京前刑部齊大人曾有信與我,說近年頗多案件牽扯到水家,但最後不是苦主主動放棄,便是查無實證而不了了之,因此將近年查著的一些資料與本王,算助本王一臂之力。本王這回定要把這水家查個清楚!我倒要看看這水龍王拿什麼來收買本王!”
“雲家?湘君城玉器世家雲家嗎?其人無罪,懷璧有罪!一個傳家寶竟引至滅家之禍!”秋意遙嘆道。
“靈羲十年三月,湘君城陳立生告水家長子水朝輝為爭道而縱馬踏死其孫陳中華,四月其主動退訴,然後舉家遷走,至今未有其下落。”
“靈羲十二年七月,湘君城林棲告水家二子水朝彥qiáng搶其女為妾,湘君城立台縣令於承天接其狀紙並派人往水家搜查,卻並未搜出林小姐,反被水家告其騷擾民宅,告林家誣告,至八月,於承天無故告老返鄉,林棲病死於家中,而那林小姐卻是再無人見得。”
“靈羲十三年四月,湘君城李天佑告水家三子水朝賓因其言語間對其不敬而大打出手,打死其家僕二人,並火燒其宅院,四月十七日,李天佑bào死於家中。”
“靈羲十五年二月,湘君城石重告水家qiáng占其城南土地百畝,五月,石家撤狀。”
…………
宜王翻著那一迭資料,越念越是氣,“你看看,這水家在這湘君城橫行霸道,無法無天,卻無人能治!上至巡府,下至縣令,哪一個不是給他收買得服服貼貼的,而這湘君城的百姓卻在他的yín威之下無可奈何,百般忍耐,簡直就是這湘君城的土皇帝!皇兄號稱治世明君,可想不到在他的治理下,在這皇朝號稱最為清明聖世之時竟還有此等之事!”
“人若不貪,不會有此水龍王,也不會有此等湘君城的父母官們。”秋意遙嘆一口氣,人心的醜陋與貪婪總是無窮無盡。
“本王定要好好清掃這湘君城!”宜王表qíng嚴峻,“皇兄既然派我來了,我就必要將這水龍王擒獲,還這dòng庭湖寧靜!”
“不過水家有一人王爺卻須注意,。”秋意遙忽然道。
“你是說水落雲?”宜王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