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個水落雲如果我沒看錯的話,絕對是絕頂高手,”秋意遙道,“今日也可看出,水至天對此子是又愛又痛,而且水家幾兄弟全用朝字,但只有他的名字例外,定與那幾個二世祖不同的!”
“水落雲?本王今日也看出幾分,不但外表不俗且有一身的不凡氣勢,倒想不到水至天竟能有個這樣的兒子。”宜王也表贊同。
“水風空落眼前花,搖曳碧雲斜。”秋意遙輕聲念道,“水落雲這名字大概出自此詞。只是這個人雖與水至天不為一流,但水至天必竟是他父親,難保不為其親qíng所動,所以王爺對付水至天時決不能忽略了此人。”
“嗯,本王省得。”宜王點頭,然後看著秋意遙有些蒼白且顯疲倦的臉色道:“夜了,你休息去吧,若累壞了你,回京侯爺定會找我拼命,秋將軍那把龍淵劍大概會要架到本王脖子上了。”
“呵,王爺說笑了,”秋意遙微微一笑,然後起身,“是很晚了,王爺也要早點休息,意遙先告退了。”
“嗯,去吧。”宜王揮揮手。
秋意遙啟門離去,離去前對守在門外的程觀道:“程大人,王爺的安危就拜託你了。”
“公子放心,小人省得。”程觀躬身道。
“嗯。”秋意遙轉身離去。
五、酒逢知己
夜已經很深了,別館中的人都休息了,只余那一彎銀鉤孤獨的懸掛於夜空。
別館的西邊有一個jīng致雅靜的院落,已作秋意遙休息之所,此時一支孤燭發著淡淡昏huáng的光芒。秋意遙還未就寢,立在窗前,看著天上明月出神,良久後,從袖中取出玉簫chuī奏,chuī的正是那一曲《傾泠月》。
一曲chuī盡時,他只覺胸口一痛,喉嚨一甜,玉簫離唇時,唇角已流下絲絲鮮血。
再細看那一支通體瑩白的天池寒玉簫,竟已滿是紅跡,滴滴紅若硃砂,溶進玉中,似天生而成,散發一種攝魂奪魄的光芒,讓人驚艷而心顫!
“公子,你又chuī這支曲子了!”秋童端藥進門,即見他唇角血跡,馬上上前取走他手中之簫,遞過一塊手帕。
秋意遙默默接過帕子擦拭唇角血跡。
“公子,該喝藥了。”秋童遞過手中之藥碗。
秋意遙卻並不接過,而是看著手中帕子之上的鮮紅血跡,淡淡的說:“擱著吧,我呆會兒再喝。”
“公子……”秋童還要再說,卻被秋意遙揮手打斷。
“先擱在桌上,我現在不想喝。”秋意遙轉身仰望天際那一輪皓月,“你下去吧,不用伺侯了。”
“是,公子。”秋童無法,只得放下碗退下。
走到門邊又回頭看一眼主子,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公子變得格外喜歡欣賞夜空中的明月,總是喜歡對月chuī一支無名的曲子,雖然那一支曲子美妙無雙,堪稱人間絕響,但他依然不希望公子chuī奏!因為每chuī一次,公子都會吐血一次,然後就這樣望著夜空明月出神,顯得那般孤絕寂寞,讓人看著心酸心痛,卻無可奈何!
“不知魂已斷,空有夢想隨。除卻天邊月,沒人知。”秋意遙長嘆一聲,傾盡泠水接天月……鏡花如幻空意遙……傾泠……傾泠……不論生與死,你之於我,就如天際那一輪明月,可望而不可及!
秋意遙轉身走至桌旁,端起藥碗,看了看,然後走回窗邊,伸手一傾,那藥汁便全倒入窗外泥土中。
傾泠……傾泠……我只想快點與你相會,這些藥啊,只會阻了你我!
忽然秋意遙眉頭一皺,然後手一揚,手中藥碗閃電般飛出,直直飛向窗前三丈外的一棵大樹,碗飛入樹叢中卻如石入大海般,未見動靜。
而秋意遙卻輕輕一躍,躍出窗口落在院中,注視著那棵大樹,似在等待著什麼。片刻後,忽聽得“叮”的聲響,似藥碗破裂,接著聽得一聲悶哼聲,似人忍痛而不小心發出的聲音,然後只見碎瓷落下掉在地上發出“叮噹叮噹”的聲音。
“既然來了,何不現身?”秋意遙看著樹上淡淡的道。
“想不到秋公子竟然身懷絕技!”只見一條黑影從樹上躍下,輕巧無聲的落在院中。竟是一個全身黑衣,臉罩黑布的之人,從聲音與身形上看是一名男子,只是右手手心一道傷口正滴著血,想來是剛才為秋意遙擊出之藥碗所傷。
“閣下夜探別館不知意yù何為?”秋意遙盯著黑衣人,似想從身形看出來人是誰。
“秋公子能否就當沒看到在下呢?在下保證此行絕無惡意,純粹是好奇想來看看。”黑衣人似故意壓低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