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藍衣少女問道,一邊走過去扶起地上的白衣佳人。
“不知道。”白衣佳人抬頭看了一眼水落雲,那一眼讓他清楚的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喔,咱們回去罷,粥都冷了。”藍衣少女道,似也並不在意這人是誰。
“嗯,我答應給你采的梔子花還沒采,等一下。”白衣佳人足尖一點,輕盈的飛落於枝頭,然後玉手一揮便是一陣風颳向樹枝,那梔子花便一朵朵離枝而起,在半空中飛舞,“鹿兒,接著啦。”話音未落,但見白衣佳人袖一揮,若那散花的天女,讓那白色花朵聽從她的命令,一朵朵的排成隊,似一道長長白綾般向藍衣少女---鹿兒飛來,鹿兒趕忙伸出手來接住,那梔子花便一朵一朵落於她手心,層層迭起。
“夠了吧?”白衣佳人落下時,所有的花全落於鹿兒的手中。
“夠了,做香囊用不了這麼多,多餘的可以用來制薰香。”鹿兒看著手中的梔子花道。
藍衣少女是鹿兒,那這白衣人自然是風傾雪。
“那回去了罷。”風傾雪轉身打算離去。
“姑娘等等。”水落雲見佳人即將離去,馬上喚道。
“你是誰啊?叫住我家小姐gān麼?”鹿兒看著眼前這長得人模人樣的男子問道。哼!一雙眼睛定定的盯住公主看,真是討厭!
“公子有何事?”風傾雪回頭看著他。
“在下水落雲,剛才聞說姑娘家有什麼荷葉粥的,可否賞下在一碗呢?在下從昨夜至現在就沒吃過東西,實在餓極了。”水落雲撫著肚皮道,這是實話,一晚上只喝了酒,剛才因為秀色可餐而忘了,現在真的餓得要命。
“我們家的東西為什麼要給你吃?哼!少打主意!”鹿兒冷哼道。這人的目的哪在吃的,肯定是打公主的主意,這一路南來,因著公主的絕世姿容,這樣的làngdàng子見著多了!
“姑娘錯矣。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咱們現在相識了,自然就是朋友,對朋友,你拿出點食物招待也是應該的吧?”水落雲搖頭晃腦道。
“誰跟你是朋友了?你這人臉皮真厚!”鹿兒聞言不驚好氣又好笑,從未見過這樣厚臉皮之人。
“相識就是朋友啊。”水落雲理所當然的答道,“況且男人家的臉皮當然要比你們姑娘家的厚些,否則一chuī就破,那還如何到外混飯吃啊。”
“我們可不識得你。”鹿兒忍著笑道。
“剛才我不是說我叫水落雲了嘛,這不就認識了。”水落雲搖頭一臉婉惜的嘆道:“姑娘年紀輕輕怎麼記xing這麼不好呢?”
“你!你!你!”鹿兒不由氣了,竟敢說她記xing不好!
“姑娘莫要生氣,生氣就會變成醜醜的老太婆了。”水落雲依然不怕死的道。
“你……哼!懶得理你!小姐,咱們走。”鹿兒這下氣得更厲害了,拉著風傾雪就要離去。
“水落雲?水風空落眼前花,搖曳碧雲斜。”風傾雪輕輕念道,“公子之名是出自此詞嗎?”
水落雲聞言那雙終日朦朧的眼睛忽地一亮,“正是,此名乃家母所取,出自溫飛卿的《夢江南》,家中兄弟全是朝字輩,就我一人不同,至於為什麼給我這堂堂偉男兒取個這麼柔弱的名字,卻是百思不得解,問了也不理我,小姐既然可以看出,那是否知道是何意?”
“千萬恨,恨極在天涯,山月不知心中事,水風空落眼前花,搖曳碧雲斜。”風傾雪低首念著整首詞,似在思量,喃喃低語著,“千萬恨?恨在天涯?”片刻後,忽然抬頭淡淡一笑道:“公子都不知你母親之意,那我一個外人更不會知了。”
“哦?”水落雲看著她,似在猜測此言的真假。
“小姐,理他呢,咱們回去啦,粥都要冷了。”鹿兒卻催促著她。
“好,咱們回去,”風傾雪點頭,忽又回頭對水落雲道:“公子若不嫌棄,可一併來。”
“小姐!怎麼可以嘛?”鹿兒回頭眼光若寒刀一般掃向水落雲。
“鹿兒,你生氣gān麼,你越是生氣,人家可是笑得越厲害哦。”風傾雪拍拍鹿兒的臉蛋,讓她放鬆表qíng。
“還是小姐通qíng達理,小生在此多謝了。”水落雲一個長揖,低頭前還不忘對著鹿兒做個鬼臉。
風傾雪看看他,再看看他腰間別著的竹笛,眸光一閃,微微一笑,“水公子無須多禮,前些日曾在湖間聞得公子雅曲,今日請公子一碗素粥,便算答謝罷。”
水落雲一抬首便看到那一朵清艷若白蓮綻放的微笑,不由心dàng神搖,脫口吟道:“dòng庭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佳人難再得啊!唉……”吟罷悠悠長嘆一聲。
“呵呵……”鹿兒看他那痴迷的樣子不由一聲輕笑,但馬上又板著一副嚴肅的面孔,“哼!油腔滑調的花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