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來了。”秋意遙平靜的開口道。
“意亭,你來了。”風傾雪淡然開口道。
表面都是雲淡風輕,卻不知兩人心中卻都是沉重無比,一種無力感同時生於心中,只因眼前這人是他們最不願傷害的,可偏偏卻要傷害了,而且定是傷得極重!極重!卻又是無可奈何!
“意遙,爹娘很掛念你,你不回去看看他們嗎?”秋意亭淡淡的掃了一眼秋意遙,只是往日的溫qíng不再,此時變得冰冷且陌生。
“傾雪,我找你很久……很久了!”秋意亭轉頭看向風傾雪,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語氣溫柔若水,目中柔qíng萬千。
院中的所有人,有明了qíng況的,有不明了qíng況的,此時卻同時深深嘆息,這個風傾雪啊,竟能讓這個不將天下人放在眼中的秋意亭做到如此!
風傾雪看著秋意亭,忽然心仿若被什麼抓住一般,隱隱的抽緊,隱隱的發痛,移開目光,卻看到被秋意亭緊緊抓住的手腕,很緊卻不痛!他實不想傷害到自己,只是自己卻要傷害到他了……
“意亭,放開我好嗎?”風傾雪輕聲道。
秋意亭不語,眼睛盯著她,是否一放開,便似上兩次一般,她又會消失無影?
“意亭,我不會走的,先放開好嗎?”風傾雪依然輕聲道,抬首看他,目中有一種堅持,有一種溫柔,還有一種委婉的嘆息。
秋意亭慢慢鬆開手。
風傾雪轉身看向院中其它人,微微一笑,“好多的客人,只可惜時機不對。”
一笑間艷光浮動,江白忽然轉頭,怕看那一抹紅,怕那一抹艷刺痛眼睛,只是轉頭入眼的卻是一樹灼灼桃花,嬌艷如她的化身。
“鹿兒,你沒事吧?”風傾雪上前喚著臉色慘白的鹿兒。
“公主……駙馬……我……我……不……不…………秋……”鹿兒一把抓住風傾雪,仿若能從她身上獲得勇氣。
她很想表明自己並不想帶秋意亭來的,卻內疚緊張的說不出話來。看著秋意亭那種目光,看到現在相僵的局面,她知道了,公主和二公子今天肯定不能拜堂了,公主祈盼已久的幸福就被自己給毀了!
風傾雪聞言卻是一嘆,這個鹿兒啊,總是改不了一緊張就叫錯的毛病,罷了,反正都到這地步了。
果然,風聲響動,秋意亭已近身旁,緊緊盯著鹿兒,“你剛才叫什麼?”
“公……小……我……”平日口齒令俐的鹿兒,一到了秋意亭面前,卻是被其氣勢所壓,連個話都不能說清了。
“她叫了公主,還叫了駙馬!”那昭華卻搶著答道,並非落井下石,而是這稱呼讓他心生疑惑,他定要弄個清楚的。
“公主?”秋意亭看著風傾雪,眼中充滿疑惑。
“公主?仿佛已是上輩子的事了,唉!”風傾雪喃喃輕語,幽幽長嘆一聲。
這一聲嘆息所包含的哀婉與憂傷是那麼明顯,原本喜怒不形於色的風傾雪,此時臉上卻是一片迷茫與淒哀,仿若沉浸於某種傷感的回憶中,一時間,院中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份哀傷。
“傾雪。”秋意亭扶住她的肩膀,將她從那個過往拉回來,讓她看著他。
“意亭,我會告訴你的,所有的事我都會告訴你的。”風傾雪回神看著他,眼中一片澄澈,卻又若一潭碧水深不可測。
這一瞬間,秋意亭非常期待她告訴他實qíng,可隱約間卻又害怕她告訴他實qíng。
“但是,旁人請先離開可以嗎?”風傾雪眼光掃向院中其它人,當看到那huáng衣少年時,眼光微微一頓。
但院中的人卻不為所動,依然不肯離去。
秋童與鹿兒從來是主子在哪便跟在哪,此時見這種qíng況更是不肯離去,生怕會出什麼事端。
而江白,他目光呆呆的看著桃花,似未聽到一般。
方靈靈卻看著秋意亭,人似痴了一般,這個人,自始至終不曾回頭看她一眼,連她的呼喚也似未曾聽到一般,眼中只有一個風傾雪,一時間,她心中又痛又苦,又妒又羨!她不甘心,她定要他回頭看著她!
而那huáng衣少年,在聽到那聲“公主”的稱呼後便驚疑不定的看著風傾雪,看來是不弄個明白也是決不肯罷休的。
至於huáng衣少年的那四名隨從,沒有他的命令自是不肯離他半步的。
於是,院中出現一種僵化的局面,風傾雪等著其它人離開,而這些人卻等著她說話。
“昭華,你先帶他們回行館去。”最後秋意亭向huáng衣少年道。
昭華卻不理會他,而是揮揮手,“你們退下,守在院外,不許讓任何人接近!”
“是!”四人躬身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