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你我便不必知道了,我們只要知道這船會領著我們去往東溟島便是。”洺空負手身後,遙望前方,天上雲蒸霞煮,海面一一倒映,便仿似連成一體,無比的綺麗壯觀。
“行事不著痕跡,這樣看來,這兩人倒實有些能處。”宇文臨東點頭讚賞。
洺空聞言不由回首看著宇文臨東,自也將他那一臉長者對晚輩的些許讚賞看在眼中,沉吟了片刻,才道:“宇文兄,莫要輕視了那兩人。”
“嗯?”宇文臨東聞言不由看向洺空,見他一臉的鄭重之色,不由有些訝異。
“宇文兄,這船上便是一個廚房雜役,其武功也在一流之上。”洺空再次掉轉頭放眼海天之際,“你莫要以為他們是晚輩便小看了兩人,明、蘭兩家在他們手中,已遠超武林任何一家一派,自然也包括我們風霧派。”
若換一人如此對宇文臨東說話,怕不要得他一番恥笑與不服,但此刻說這一番話的人是洺空,所以宇文臨東聽得是一陣心驚ròu跳。“洺兄,難道他們……將是武林之禍不成?”
洺空一陣沉默,半晌後,才聽得他一聲模糊的低嘆:“是福是禍,端在他們一念之間。”
“這……”宇文臨東已有些擔心日後江湖安生了。
洺空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宇文兄,萬事臨前自會有解決之法,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言罷,他便專心的賞起海天景色起來,而宇文臨東猶自一旁時憂時患著。
那一日,到了中午,朗日忽的一點點藏進了雲間,本來明朗的天空竟漸漸yīn了下來,眾豪傑還未覺怎樣,但蘭、明兩家的屬下卻一個個神色凝重起來,因為這是海上風雨來前的徵兆。
一名明家屬下的頭目走上船頭向明二稟告道:“二公子,天色不好,恐有風雨來襲,我們是繼續追東溟船蹤還是暫避?”
明二與蘭七相看一眼後,道:“暫避。”
“是。不過此去最近的島嶼也需得半日,若然不及,請公子做好準備。”頭目再道。
“知道了,你去忙吧。”明二揮揮手。
“是。”頭目退下。
蘭七望了望yīn沉的天色,道:“曾聽人說過,大海上最怕的便是bào風雨,那是任何人力也無法抗衡的災難。”
“嗯。”明二點頭,“只怕我們真要趕上這場災難了。”
“真有那麼可怕嗎?”見明二、蘭七都一臉凝重,宇文洛不由好奇了,不能怪他,他從沒見識過海上的bào風雨,平日裡見著的雷電bào雨予他來說也沒啥可怕的。
“洺前輩號稱武林第一人,也是天下武功最高者,但在這海上bào風雨前,也不堪一擊。你說可不可怕?”蘭七睨一眼宇文洛道。
宇文洛聞言咋舌,忙不迭的點頭,“可怕!”
“列兄,你要不要試試你的熾日刀?看看你的刀氣可不可以劈斷這bào風雨。”蘭七不懷好意的看向一旁靜默的列熾楓。
列熾楓瞟他一眼,冷冷吐出一句:“你也可試試施展妖法看可不可以將這場bào風雨變沒了。”
蘭七一噎。
“哈哈……”宇文洛聞言笑出聲來,他實在想不到這個冷石似的列三爺竟然會堵蘭七少這麼一句。
“很有趣嗎?”蘭七碧眸閃著妖異的光。
宇文洛趕忙捂著嘴轉過身去,然後快步逃開。
明二一旁看著,搖搖頭,轉身對著一旁大船上站著的洺空道:“洺前輩,等下恐有bào風雨來臨,非人力可抗,讓大家都去艙里避避。”
“也只能如此。”洺空點頭。
明二沉吟了片刻,再道:“若有萬一……練有‘guī息功’的在水中至少也可存活兩三天的。”
“好,那邊船便拜託你們了。”洺空再次點點頭,轉身囑咐眾豪傑去了。
這邊船上明二也囑咐了下去,有的人便趕緊回艙,有的則依在船板上觀望,畢竟此刻風làng未起。
船約莫行了一個時辰,天更暗沉了,灰濛濛的一片,風勢也越來越增qiáng,眾豪傑差不多皆已回艙,船板上只余洺空、鳳裔、宇文父子、寧朗、明二、蘭七、列熾楓等少數幾人還站著,若非他們運功沉身,估計已難站穩了。
“看來bào風雨真要來了,都去艙里吧。”洺空道一聲,最後看一眼對船的明二、蘭七,點點頭,便領頭回艙了,鳳裔也跟在他身後進了艙。
宇文臨東就要進艙之時,忽地想了起來,頓時快步走回船頭,往對面船叫道:“洛兒,你快過來!”本跟在他身後的宇文渢與寧朗見他重走回船頭便也跟來了。
這邊船上,列熾楓已進了艙,跟在他身後的宇文洛本也要進艙了,聽得宇文臨東這一聲呼喚,不由得停步,他身後跟著的明二、蘭七便也止步了,三人齊齊回頭看向對面船頭,便見著了宇文臨東伸長了脖子看向這邊,手使勁招著,“洛兒,你快過來!”
此刻,風聲凜冽,大làng滔涌,可幾人依能清晰聽得宇文臨東那飽含焦急的聲音,那是父親對兒子的關懷。無論他有多不滿這個一無所長的兒子,但父子天xing,於這危難即將來臨之刻,他想著他這武功低微的小兒子,他要將他帶在身邊護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