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小詩的後媽,自打她嫁給huáng小詩她爸這兩年來,我和麥樂一直沒有見過她的廬山真面目。
一方面,huáng小詩再不敢將我和麥樂帶回家;另一方面,我和麥樂確實不願意看到huáng小詩在我們面前,對著她後媽唯唯諾諾的模樣。
當然了,像我和麥樂這麼具有正義感的人,是不可能沒有想過替huáng小詩懲治一下她這位彪悍的後母的。只是,詭異得很,命運註定我們三個人無法在地球上相遇。
第一次打算懲治huáng小詩的後媽,是在兩年前,huáng小詩身上第一次出現了青紫的傷痕。當時,我和麥樂趁著自習課偷偷地躲在校園的小超市裡面吃冰棒。現在想想,自習課躲在小超市里吃零食,應該算是我們艱苦而乏味的高中生活裡面的一種樂趣吧。
當這種樂趣對面是huáng小詩身上那些傷痕時,麥樂像只將要爆裂的氣球一樣,唰——從小凳子上跳起來,她說,莫chūn,你看咱們huáng小詩都被那隻母猴子欺負成這樣了,咱倆不能再在這裡裝孫子了,一定要讓那母猴子知道咱們huáng小詩是有後台的!
麥樂的話,對於我來說,一般都是真理。就好比我的話,對於麥樂來說,就是天條一樣。所以,當時我也無比的激昂,不顧huáng小詩的反對,就加入了麥樂的“懲治母猴敢死隊”。
梧桐那麼傷第一章一、麥樂、莫chūn以及“那些小時候的迷信”(2)
當天下午,我們逃了晚自習,潛伏在huáng小詩家樓道里,打算在她後媽下班開門時,用塑膠袋套住她腦袋,狠狠揍一頓。
結果,當有人出現在huáng小詩家門口時,我和麥樂就像兩隻大狒狒一樣沖了上去,不由分說地用紅塑膠袋將來者腦袋套住,狂nüè不已。
直到huáng小詩家的門開了,一中年婦女臉上塗著厚厚的海底泥,人鬼不分地出現,喊道,你們這是gān什麼?
我和麥樂才發現,可能禍害錯了人。所以,像兩隻兔子瘋跑下樓道。當時,正好有人上樓梯,也被我和麥樂給撞倒滾了下樓梯,麥樂還順勢踩了兩腳,只聽那人鬼哭láng嚎一樣大叫。我本來是想停下拉這個無辜的人起來的,但是被麥樂扯著胳膊就給拎走了。她說,莫chūn,這不是你學雷鋒的時候!
隔天,huáng小詩告訴我們,昨天晚上,他們小區居委會負責發放計生用品的一老太太,被兩個歹徒捶擊在地。老太太被送回家,清醒後,大哭不已。說到這裡,huáng小詩的臉微微一紅。
我和麥樂故作鎮靜地問,她哭什麼啊?
huáng小詩很小聲地在我們耳邊說,老太太大哭,說自己活了大半輩子了,都不知道這世道這麼惡劣。居然還有人打劫她,只為了打劫保險套!
我和麥樂的脖子都僵直了。麥樂很不屑地低聲說,我們倆要那玩意兒有什麼用啊?
我捏了麥樂一把,示意她不要亂講話,免得讓huáng小詩聽出什麼來。
好在huáng小詩並沒在意麥樂的話,只是繼續說道,喏,這是老太太說的。她身上也就計生用品啊。
我突然很想問問,那個被麥樂踩了的人,是怎麼一種境況了。但是huáng小詩一直沒提這個消息,我也只好將這個疑問給生生地憋回嘴巴里了。
中午,我和麥樂藉口外出洗澡,去班主任那裡請假。其實,我們是偷著去上網。
那時,麥樂神奇地網戀了。
正當她在鍵盤上翻飛著五指,樂不可支地進行著她那如花似玉的早戀時,QQ里彈出了一條新聞,說是XX省XX市XX小區一對小qíng侶,一時yù火焚身,在樓道里打劫了一正在往各家各戶發送計生用品的老太太,劫持走了一隻保險套。
當然,XX小區就是huáng小詩家所在的小區啦,那倆被說做“yù火焚身”的qíng侶,就是指我和麥樂了。
我看看麥樂那俏麗的小短髮,心想,莫不是昨天夜太黑,麥樂被當成了男生?
坐在我旁邊的麥樂也被這條“劫持一隻保險套”的QQ新聞給震撼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部,又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屁股,然後又看看我那一頭女xingxing別鮮明的長髮,極其不滿地說,好歹姐姐我也是發育良好的一少女啊,不像莫chūn你這麼空“前”絕“後”,怎麼能被看成是男人呢?
我沒有接她的話頭,只是指了指電腦屏幕,對麥樂說,呀,你看,這消息還說,這對“年輕男女”劫持了一隻保險套後還將一少年給撞出了粉碎xing骨折哎。
麥樂看到這裡,小臉蛋變得有些黑,悶著聲息,隔了一小會兒,她才輕輕地問我,她說,莫chūn,你看,我是不是把那個小孩給害慘了,萬一他留下什麼後遺症什麼的,是不是這一輩子就殘疾了呀?
我很誠實地點點頭,我說,huáng小詩怎麼就沒有報告給咱這個事qíng呢?不過,麥樂,要是你良心過意不去的話,我建議你去huáng小詩家那棟樓去看看,給那個少年付上昂貴的醫療費,如果他殘疾了的話,你就賣身給他做童養媳。然後,辦完這一切,咱倆再到警察局自首,jiāo代咱倆是如何的yù火焚身,打劫了那個老太太,劫持走了那隻保險套。再然後,咱倆上報紙頭條,上電視新聞,上少年犯心理訪談……
我的這一番無心的話,居然把麥樂剛剛好不容易萌生的良心給掐滅了。麥樂說,算了吧,我估計我也沒有那麼大的重量吧,那小子養幾天,估計也就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