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冷笑,說,你是不是覺得我該像小說里的男人,美極了,帥呆了,然後患有心臟病,才符合你這白痴的審美觀?
我真受不了,只好將腦袋別到一處去,不看他。
半夜裡,朦朦朧朧處,有人將我從地板上小心抱起,輕輕走向chuáng邊。
睡眼惺忪中,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陡然見,是江寒那張美好到面目可憎的臉,我緊張極了,雙手抱在胸前,開始掙扎,結結巴巴凌亂不成語的說,你、你你要要gāngān嘛?
江寒最初是冷著臉,然後,突然又惡作劇一樣的笑,眉毛輕挑,眼若桃花盛滿chūn露,他說,我啊,不gān嘛。我就gān一點兒實名夫妻該做的事qíng。
我的臉色開始發白,色厲內荏道,你你敢!!!
江寒很無所謂的撇撇嘴,極無辜的模樣,說,我當然敢了,天涯!我們是夫妻啊,中華人民共和國承認的合法夫妻啊!持證上chuáng,合法行房!別說你不知道!
我臉一綠,說,我我們……是是要離婚的。
江寒笑眯眯的將我放到chuáng上,隨即俯身,眼眸溫柔,透著薄薄的迷濛,鼻息間的溫熱在這落雪的深夜裡隱約著危險的誘惑,連聲音都透著致命的低沉微啞,他說,嗯哼,我知道。不過,你不覺得結婚一場,連一個dòng房花燭夜都沒有很可恥。
說完,他纖長的手指輕輕撫過我的臉,指端微微的暖,如同捻畫著亂人心神的咒符一樣,最終滑落至我白皙的頸項間,輕輕撩撥著凌亂在頸項間的髮絲,如撥琴弦,只等著身下人在他指尖成瘋成魔。
那一刻,我的心快要掙脫出胸口,這男人!讓人躲都躲不了的蠱惑!
我索xing狠命閉上眼睛,不去看他輕薄得意的模樣,屏住呼吸,收住心神,一把推開他。
心定神穩後,我剛要爬起來,準備以死捍衛自己的清白、並與江寒血戰到底,只見江寒已經轉身,頭也不回的臥倒在硬邦邦的地板上我鋪起的那個小地鋪上,像一頭小熊將腦袋埋在被子裡,憨厚可愛。
我整個人愣在了chuáng上。
落雪的夜晚,那麼安靜,安靜的如同流動的蜜煉,仿佛只銷一勾手,這份甜蜜就可以到達嘴邊,滑落心底,跌宕四開。
心跳突然厲害的要命。
我望著這個男子,他像一頭小熊一樣的睡去。我張了張嘴巴,心底突然dàng漾著異樣的小溫暖,如同滑過一批溫軟的綢緞。雖然,他就沒說什麼溫暖的話,雖然他連做好事都做得這麼面目可憎,可是我卻著實被這份體貼給弄愣了神。這個落雪的夜,這個突然和我有著千絲萬縷的男人,嗯,還是個好看的男人。
唇齒間突然的甜蜜,而甜蜜過後,突然微微的有些苦。
二十多歲,對愛qíng雖然沒有那種歷盡千帆之後的冷眼旁觀的滄桑歷練,我卻也知道,眼前的他,就是攙足了蜜糖的砒霜,可以甜到人心蘇,卻更會毒到人致死。
我心微微的靜下來,瞧瞧告誡自己,土豆啊土豆,親愛的土豆,你千萬要乖!千萬別以為吃了一斤糖,其實吃進去的卻至少有八兩是砒霜,會死人的!
半晌之後,江寒突然轉身,來了一句:還沒睡?
我在chuáng上輕輕翻身,無辜的瞪著大眼,應了一聲,嗯。
江寒就突然笑得無比狂放,他掩不住的得意,說,哈哈!莫不是剛才有人很期待發生點兒什麼?而現在期待落空後就很失望,失望的無法入眠?啊哈哈哈哈哈……
我整個人被他的豪言壯語給再次轟炸的外焦里嫩,剛才還在的感動全部被他的狂笑給倒空,又羞又急下,只剩下想掐死他的衝動。
不管怎樣,又可以霸占我溫暖的小chuáng了。還是美美的睡一覺吧,睡飽了覺,明天就離婚,然後,我就可以從此擺脫這個惡魔了。
44雖然我們將來要離婚,但我們還是合法夫妻時,你最好別讓我滿腦袋綠光!
有句古話怎麼說的來者?薑還是老的辣!
就在我和江寒dàng漾著離婚的小決心之時,隔天清晨,我老媽一下早cao,就背著劍跑來,說是跟我要結婚證看看。
我很遲疑的看看她,有氣無力道,你又要gān嗎?
我媽很客氣,手持太極劍,小挽了一個劍花,眼不斜視的說,就是拿來跟我和你爸的那張比較一下,看看時代進步嘛。
我滿腹狐疑,可一看她手裡的劍,還是屁顛屁顛的回屋翻了一通,將結婚證找出來,雙手遞給她。
結婚證一到手,我老媽就恢復了女大王的本質,她收起劍,說,我給你保存著,免得你弄丟了!
晴天霹靂十八記。
我幾乎想撲過去搶回那張結婚證,沒有它,老子拿什麼去離婚啊。
嗚嗚~
當我轉頭把這個事qíng哭訴給江寒的時候,江寒很狡黠的看了我一下,他說,艾天涯,你是不是壓根就不想跟我離婚啊?你是不是很捨不得啊?
我百口莫辯。
江寒將手揣在口袋裡,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最後看了看我,說,好吧。自古好事多磨。我們的離婚路還很長。總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說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表qíng嚴肅的跟黨員gān部似的。
有句話,江寒說的很對,那就是“我們的離婚路還很長”,起初,我以為會有十天,半月,最多一個月,灌醉我老媽,收買老艾,偷出結婚證,然後成功離婚。但是,我絕對不會想到,這場離婚戰役,居然維持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