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驚地搖搖頭,江可蒙就笑笑,說,哎呀,那當我沒說啊。
後來我才知道,她哪裡是想我當她沒說啊,她最想告訴我的就是這件事qíng!
因為,不久的將來,我就從馬小卓那裡離開了,而她離開的時候,想要挖走一些人,所以這些人,就需要被“感qíng用事”一把。
別忘記了,親,我,土豆,大頭,桌球拍,在當時是最愛感qíng用事的一個喲。
胡冬朵目送江可蒙離開後,就將我從chuáng上扯起來,也不顧我問她海南島的事qíng,直接將我按到電腦前。
我寫的那本書的名字叫《那麼傷》,因為我寫它的時候,真的是那麼傷——先不說我內心正遭受著血淋淋的煎熬,單是胡冬朵這個不人道的啊,她在我寫東西的時候就在我旁邊的休息間裡吃絕味。一邊吃還一邊踱著腳巡邏到我的小黑屋裡,時不時地用鴨爪子敲我一下,警告到:別偷懶啊!
我看著鴨爪子就忍不住想伸手討一個,她就會把袋子捂住,義正詞嚴,說,寫不完不准吃!
對於一個吃貨,這簡直是最殘忍的事qíng!
現在,這個過程大抵說起來輕鬆可笑,在後來的專欄里提及,讀者們都會笑得前俯後仰。可仔細拋開裡面的笑料和姐妹淘的成分,胡冬朵確實是一個好編輯,至少她肯犧牲自己的時間,去陪著一個二貨起來就不著調的作者——要知道,每個人的生活里,不止有工作為,還有親人,朋友,自我,愛qíng,以及諸多,時間也是分配給這諸多……所以,後來胡冬朵常念叨,艾天涯,當年姐可是拋家舍業地陪你《那麼傷》啊。
江寒在門口不放心地看著,問胡冬朵,就她內傷成那樣,這寫字能行嗎?
胡冬朵嘆氣,滿眼睛心疼地看著我,說,我就是擔心她啊,想bī著她轉移一下注意力。唉,我知道,這丫頭,心一定難道過死了啊。
以後誰再說胡冬朵從不說正經話我就跟她急!
門前她那幾個句體恤的話,讓我在電腦前捂著嘴巴淚流滿面。
《那麼傷》這個故事裡,我寫著女主和女配之間的友qíng若金堅,而現實之中,我卻經歷著友qíng突如其來的傷害。
故事裡,女配小麥因為女主的無意之失遭遇了極度傷害的時候,她望著窗外的日光,說:“你……如果……傷害……我的話,我……原諒你的!因為……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小莫……這個臭屁女人……絕對不會……傷害……國色天香的……小麥的!”
當在鍵盤上打下這行字的時候,我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是的,葉靈,給我一句話吧,因為我和小麥一樣,想傻傻地去相信,我的葉靈,是永遠不會傷害那個曾像土豆一樣跟在她身後的姑娘啊。
那段日子,夜裡,我在《那麼傷》這個故事裡哭著急;白天,我扯著江寒的胳膊哭——因為李蓮花覺得我被huáng鼠láng給附身了,不敢靠近我;而胡冬朵上班,沒空理我。
唯一有時間又還殘存著一點愛心肯理我的,只有江寒了。
我也覺得這男人看慡了我的倒霉樣,奉獻一點愛心也是應該的。所以我也不客氣了,沒把他當外人的,往死里哭,也不管自己哭天抹淚的樣子多麼láng狽——反正再láng狽的模樣,他也都看過。
哭夠了,我就喝他給我遞過來的水。
他就站在chuáng邊,看著我,良久,他才緩緩地開口,說,天涯,有句話,希望對你以後有用,那就是,君子之jiāo淡如水。
他就站在chuáng邊,看著我,良久,他才緩緩地開口,說,天涯,有句話,希望對你以後有用,那就是,君子之jiāo淡如水。
我紅著眼睛看著他。
他坐到我和身邊,靜靜地望著我,面容如月華,眸光如星輝。
他說,有時候,人總是在自己的臆想之中,放大了愛和恨,包括愛qíng中的、友qíng中的。可能寫字的人都很感xing,所以,你要好好去想一想,你的那些她或者他真的那麼重要嗎?還是她和他所給予你的那些qíng意,其實是被你無限地放大了呢。我們生活在這世界上,平平靜靜,簡簡單單就好,別將一些qíng誼弄得如烈酒。最終,烈酒傷的是自己。
第一次,我沒有反駁這個男人的話,相反,我多麼羨慕他啊,羨慕他的那些冷靜。
其實,他和江可蒙的話有異曲同工之妙。我突然懷疑,這兩個姓江的是不是有血緣關係啊。
不過,我們說得很對,人所遭受的傷害,不過是自己的執念太盛——對愛qíng的,對友qíng的,對物質的,對夢裡的,對追求的,對名利的……
如果淡薄了它們,是不是一切都會好呢?
我低下頭,笑了笑,心裡真的苦啊。
我的少年往事,是溫婉的葉靈,是仗義的海南島,是小算計劃的胡巴……不是淡定而冷靜的優雅少年江寒,所以,就註定了我的血液里對qíng意存在著不可磨滅的江湖匪氣或者說義氣。
或者,真的是我錯了。
這二十多年的青chūn,是不是全錯了?
我喃喃的問,江寒,你相信我沒那麼做嗎?
江寒輕輕地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點點頭,說,我信。
我的眼淚緩緩流下來,我苦笑,說,你瞧,你都肯信我,為什麼顧朗,他就不肯相信我呢?
江寒一看我的眼淚,連忙拍拍我的腦袋說,因為我想啊,就憑咱這麼大的腦袋,這麼大的腦容量,就是做壞事也不會這麼露骨啊!
我:╭∩╮(︶︿︶)╭∩╮說句好話你會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