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眸,對著我笑,那笑容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一樣,如同一朵花兒的盛開,那樣舒張著,帶著香氣的笑容,緩慢地盛開。這麼多年,我都忘不掉。
然後,她又沉默著落淚,眼淚大顆大顆漫過她的雙眸。她流著淚喊我的名字,卻發不出聲響……
夢境裡,她的聲音散落在空氣中,就像身體從高樓墜落一樣,瞬間變得像謎。
我跌入了深深的黑暗……
黑暗中,胡冬朵從chuáng上跳下,走到我chuáng邊,輕輕戳我的胳膊,她說,喂,女人,你又做惡夢了!
我一身冷汗地看著胡冬朵,胃隱隱的痛。
胡冬朵坐在我的chuáng邊,遞給我一杯溫水。她說,你又喊了那個名字。
哦。
葉靈。
水緩緩地落入喉嚨,濕漉漉的記憶,在那個午夜慢慢的地甦醒。
斷斷續續。
續續斷斷。
戛然而止。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站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
13我突然聽到了宿命的聲音——十三歲,我遇到了自己的愛qíng。
葉靈。
這兩個字,是葉靈寫給顧朗的qíng書上面最後的兩個字,她的署名。她小心地將信紙給折起,遞給我,滿臉通紅。
她看著我,天涯,顧顧朗他他……
我皺著眉頭看著她,說,你慢點說話,別那麼急。
葉靈就穩定了一下qíng緒,舒了長長的一口氣,說,顧朗……會不會覺得……我的字……很醜啊。
看樣子,葉靈對江可蒙的話很是在意。其實,葉靈,你根本不知道,江可蒙那純屬嫉妒心理。嫉妒,你懂不懂?就像我,如果你不是我的好朋友的話,我也會嫉妒你這麼高,這麼好看的。沒事的,反正將來和顧朗jiāo往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這些字。
十三歲的我,懂得果然很多。我安慰她,顧朗不會的。你別擔心,我會把你的信jiāo給顧朗的。
就這樣,我成了葉靈的qíng書特使。
第一次到顧朗班上,遞一封qíng書,為自己最好的朋友。心裡跟敲著撥làng鼓一樣,後背一直在發涼。
我輕輕喊了靠門坐的一個女孩,她的眉毛長得跟蠟筆小新似的,非常有特色。我說,請問,顧朗在嗎?能不能幫我叫一聲啊。我的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而這個女版蠟筆小新大概是習慣了,整日坐在門口,被找顧朗的人詢問這種問題,於是她是如此輕易地聽懂了我的話,然後回頭尋找,找了半天沒找到,然後問另外一個男生,班頭兒呢?
那男生說,班頭兒啊,班頭兒不是和一幫子人下去打籃球了嗎?
蠟筆小新他姐很快地轉頭跟我說,小同學,他可能在cao場。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聽籃球場就特別興奮,忘記了自己剛剛還滿心憂傷,踩著風火輪似的就往樓下跑,跑到二樓時,撞見正上樓的海南島,他好像是來給胡巴的“客戶”送口袋書,一看我,就問,土豆,你去哪兒?跟吃了耗子藥似的!
我看了他一眼,說,啊,我去籃球場啊。
海南島打量了打量我的身高,啊呀,打籃球去啊,還是當籃球去?瞧你長得就跟個籃球似的!
我沒理海南島,轉身就跑。
在籃球場看到顧朗時,他正在場下休息,手裡的毛巾換成了亞麻色,上面沒有什麼特殊標誌,不如那條天藍色的上面有一隻小熊仔的毛巾和他相稱。
一群女生在他身後,興奮得像一群麻雀。有個捲髮的高個子女生,打扮很時髦,眼神卻迷離得跟喝酒喝多了似的。那樣子,勿用細辨,就知道是藝術班的。後來,我才知道,她就是傳說中的隋菲菲,不久前我還替她挨了飛天大寶手下小混混的一悶棍,腦袋上碎了一個血窟窿。
隋菲菲並非喝醉了酒,她的眼神是習慣xing迷離,全天候,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睡覺時若你扒開她的眼皮,那眼珠子也是迷離的。海南島說,那叫做“魅惑”,估計也是小混混飛天大寶所謂的“熱辣”、“勾魂”,可在我眼裡,就是喝酒喝多了,或者睡覺睡少了。
隋菲菲笑吟吟地將一瓶新買的礦泉水遞給他。顧朗搖搖頭,指了指自己手裡,大概是說,這裡有呢,謝謝。
隋菲菲也不惱,依舊笑吟吟的,眼神迷離得跟起了霧似的。
我慢吞吞地靠過去,想著,我應該怎麼跟他說呢?在這麼多人面前。我就說“你是顧朗嗎?有人托我給你一封信”好了。
嗯,就這樣。
顧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