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兩人還神色凝重地站在辦公室邵茹面前。
“身為班委的你們代替全班同學去探望一下柳溪川吧?”
沒有任何理由推辭。
如果可以完全置身度外,也許芷卉反而能更坦然熱qíng地接受這個任務。可換成“是我沒有拉住她”的現實前提,再表現得積極倒顯得有些做作。
真可笑呢。
為什麼自己會變得這樣虛偽?
心裡嫉妒她也好,恨她也好,都只是“內部消化”的小心思,從沒想過要怎麼害她。究竟是如何走向這樣惡毒的一步,自己也沒意識到。
如果真的恨她到了這個地步,那麼又為什麼裝作善良去探望受傷的她?
假設她摔下去,不止負傷而是就這樣“順從民意”地死去,那麼自己這種行為是算過失殺人還是故意殺人?自己的心理是將歡呼雀躍還是追悔莫及?
“呀,芷卉井原?”身後不遠處響起的女生聲音打斷了芷卉的思緒。
轉過頭去,原來是秋本悠。
此時井原也已經轉過身停在了前面兩步開外,“你啊?考得怎樣?”
秋本悠毫不避諱地展開手裡的“成績測評表”,“考成正弦函數了。”說完還笑,挺不在乎的。
芷卉一看,也跟著笑起來,“跟我一樣呢,難兄難弟。”也攤開了手裡的測評表。
兩張成績排名走勢圖,曲線像正弦函數一樣大起大落。不同的是最後一個端點,秋本悠的停在了波峰,而芷卉的停在波谷。
男生撓了撓頭,靦腆地笑著說:“我就不掏出來刺激你們了。呵呵。”
“你站在這裡已經很刺激我們了。”秋本悠笑得更深一些,“你們這是……一起回家麼?”
“喂,亂說什麼。我們奉命去看望柳溪川而已。”
“哦?她現在怎麼樣了?”
“去了才知道啊。”
“我也想去。”
“哈啊?”
“帶我去嘛。”女生皺著小臉央求道。
“呃,受不了你。那就一起去吧。”
“這樣才對。好歹人家也是在我們A班的隊列里發生的意外。身為A班的班長我……”
“行了行了,這種白爛宣言留著待會兒當著人家面去說。”男生無奈地轉過身往前繼續走。
“其實我懷疑,”秋本悠的臉色一下子嚴肅起來,“那不是意外。”
“嗯?”芷卉還沒明白過來。
男生倒是反應很快地回了頭。
“……我是說,柳溪川摔下去,不是個意外。”一字一頓地表述。
芷卉一驚,全身血液頓時凝固了。
只是腦子裡想著其他的事,手不自覺地有點鬆開。
只是被想著的那些事恰恰讓手不自覺地有點鬆開。
只是因為想著的事而生出的qíng緒讓手有點鬆開了。
只是這樣,僅僅是這樣而已。
如果時間倒流的話,也許根本不會以現在的方式發展。邪惡的念頭明明是轉瞬即逝,卻決定了現實的存在。
秋本悠,你發現了一切麼?
“柳溪川和我們班的人,曾經有過節麼?”
聽見秋本悠短暫沉默後重新開口,芷卉先是一愣,隨即心中某一塊塌陷了下去。臉上恢復了血色。
“沒有吧。她不認識什麼人。”
始終在一旁沉默著前行的男生卻突然開了口,“蔣璃算麼?”
秋本悠突然猛地定住腳步,眼睛睜圓,“果然是這樣!”
“誒?這樣是怎樣?”芷卉怯聲問道。
“太可怕了。”也許是目睹了一切才有的感嘆。
所謂的一切也只是自以為的一切,至於芷卉心裡微揚的塵埃,還是沒有被發現吧。
“當時所有人都在往上沖,走在柳溪川前面的同學卻突然停下來,甚至還倒退了一個台階,使溪川撞上去重心不穩摔倒。我當時就覺得奇怪了。那個人,是蔣璃沒錯。溪川怎麼惹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