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幸把照片收攏起來。“是呢。我爸爸媽媽一直感qíng很好。”
“看到你爸媽才知道原來愛qíng是可以天長地久的。跟我說說你爸媽以前的làng漫往事嘛。”
永幸笑笑:“沒什麼làng漫的吧。我爸爸家特別窮,出身農村。可是媽媽家境卻非常好。所以媽媽是不顧家人反對和爸爸結婚的。為此外婆生了氣,十幾年不和媽媽來往,近兩年才有了些走動。”
“果然吶!”里佳一驚一乍,“我一直都覺得你媽氣質特高貴!第一次到你家蹭飯吃我還嚇了一跳,端上來的菜全都和五星飯店一個規格。”
永幸的臉上稍稍斂出弧度,“我媽媽炒青菜都會選雕花玻璃盤來裝。”
“要命的是廚藝無敵!”里佳做出誇張的表qíng,“你爸當年哪來那麼好的福氣?”
“年輕時媽媽很漂亮......”
里佳cha嘴:“現在也很漂亮。”
“......追求者超級多,爸爸只是其中一個。本來媽媽也不會注意到他,但我爸爸有個大學同學也在追求我媽,在媽媽面前說爸爸壞話,說他家窮得鍋底朝天。本來想挑撥離間,結果弄巧成拙。他說我爸爸讀書時過年沒有錢買車票回家過年,自尊心又特別qiáng,本地的同學喊他回家一起過年他都不去,年三十買了兩個饅頭一個人縮在寢室里。北方天氣冷,大年初一那兩個饅頭早凍得像石頭一樣硬,咬都咬不動。‘搞笑伐?’那個人用嘲笑的語氣問我媽媽,可是,媽媽卻感動得哭了。”
“......好感動。灰少年的故事嘛!”
“據說,就是這樣開始jiāo往的。”
里佳突然想到什麼,臉上露出古怪的笑意。永幸好奇,再三催促下,里佳才八卦地說開:“從某種程度上說有點像你和陳戈哦,你們,說不定以後也會像你爸媽那樣幸福的呀。”
是麼?
永幸沒答話,笑容里融混一點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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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物理科月考,鬆了半口氣。女生們一堆堆地聚在一起堵在教室門口對答案,永幸從人群中擠出來,一回頭就看見陳弋。
“考得怎麼樣?”
“別提了。”女生泄氣地兩手一攤。“選擇題錯了一半。”
“怎麼會?連我都不覺得難!”男生驚呼道。
“確實不難,可我就是對選擇題沒轍。感覺ABCD都在熱qíng地朝我招手懇求著說‘拜託選我吧’。”
“什麼啊?”男生光顧著笑,沒看路,要不是永幸拽住他,鐵定已經撞上牆。“你想法還真科幻。”
“接下去還有最不擅長的數學,想想都頭痛。”女生苦著臉,傷腦筋地按按太陽xué。
校園裡溜旱冰的低年級男生拉風地從身邊疾馳而過。陳弋攬過永幸的肩,換位到她左邊:"下午自修課一起複習數學好了。”
“唔。”永幸高興地往前蹦跳了兩步,轉過身朝向男生倒退著走,“有你在我就不怕啦。”
“我成績比你爛多了好吧?更別提對付不了你腦袋裡那些會招手的選擇題。仔細回想起來,似乎你每次吃飯都不自己選菜,直接要和我一樣的種類。”
選擇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一旦選錯而需要承擔的後果。
物理考試或者數學考試或者午飯,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面前的岐道。
陳弋看看手錶,尋思jiāo個作業花去三十分鐘是不是時間太長,掏出手機撥出永幸的號碼:“又迷路了麼?”
另一頭果然傳來女生苦惱的悶聲:“嗯。”
在學校待了近三年,眼看半年後就要畢業,居然還不斷迷路。
“說說身邊都有些什麼標誌吧。”陳弋拉開座椅坐下,將手機換到另一邊。
“唔……身後是‘大白饅頭’,左邊有‘米奇’。”
男生自動在腦海中換成便於理解的育秧。大白饅頭,中央大樓頂端的半圓形天文台。米奇,三國圓形路標構成的組合。大致了解了她的方位。
“你左轉,往前走到第一個樓梯口,上三樓,然後不要轉彎直接往前走,看見女廁所後左轉再上樓梯。”
“然後呢?”
“然後就可以看見我了。”男生一邊說一邊推門走出教室,靠在走廊的扶手上。
闔上手機後,出了點小意外。三班的涼景正巧路過,看見陳弋後不僅打招呼並且停了下來:“啊呀,好久沒見著你了。”
面對前女友,陳弋的表qíng有點尷尬,判斷永幸馬上就要出現,不僅可以看見自己,而且還會看見涼景。想及早結束對話,敷衍地“嗯”了一聲,潦糙地笑了笑。
可是越期待什麼越無法如願,涼景並沒有結束對話的任何意思。總之,當永幸按照場外知道成功找到正確的路線,踏上最後一級台階時,看見的是涼景拉著陳弋冬季制服衣袖的畫面。
一瞬間,三個人同時僵在原地。
涼景和陳弋的關係,永幸是知道的。在陳弋之前,永幸也有jiāo往的男友,不過他又傲慢又粗心,所有人公認,他對永幸差勁極了。
當時的陳弋問永幸:“你到底看上他哪點啊?”
女生搜腸刮肚地想了半天:“湯幫我占座啊。”關懷只有這麼點,少得可憐。
很多選修課都需要占座,可是這構不成jiāo往的理由吧?陳弋露出“徹底被你打敗了”的表qíng,過了片刻悄悄永幸的可住重新引起她的注意。
永幸抬起頭。泛濫的日光擦著窗欞漫過男生的瞳仁。
陳弋鄭重其事地說道:“跟他分手和我jiāo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