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立刻豎了三根手指:“我發誓,絕不告訴赫連。”
禾多剛想說,又被夏秋阻止。“他口風不緊,肯定會告訴赫連。他是赫連的閨蜜,可是他都把赫連跟他說的統統告訴我們了。”
“有道理,還是不能說。”禾多點點頭。
另兩個女生又吵鬧起來:“不行,快說,我們要聽爆料。”
禾多篤信夏秋,所以任憑尹銘翔怎樣發誓賭咒都無濟於事,最終他還是被禾多的男友幫忙qiáng行拖離現場,去埋單結帳。
隨著男生們漸行漸遠,禾多的表qíng變得嚴肅起來:“赫連和她老公快結婚那段時間,她對她老公非常認真地說‘我們就這樣維持表面的關係,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互不gān涉好了’。她老公忽然慌了神,跑來找我商量該怎麼辦。”
“她想玩什麼?她還想談戀愛的話就不要那麼早結婚啊。”
“她想被包養。”
王旗咳嗽了半分鐘,她終於領悟不該在別人爆猛料時隨便喝飲料。
“什麼qíng況?有錢的是她,怎麼說也應該是她想包養別人。”
“可是赫連覺得這樣的‘有錢’不夠,她想要‘擁有私人飛機’那種級別的‘有錢’。”
陳萱搖著頭表示難以置信:“赫連為什麼會變得這麼物質?”
“因為她羨慕她圈子裡其他白富美,整天遊艇、超跑、Bikiniparty、時裝發布會什麼的。”
“我不認識那種白富美。”陳萱說。
“我也不認識那種白富美。”夏秋說。
王旗說:“不用問我。”
“好吧,那赫連的圈子有點奇怪。總之她當時是很認真地在考慮找人包養自己。”
“那最後怎麼解決的?”
“她老公只有哄她咯,那段時間給她買了很多很多禮物,把她哄得開心了她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幾個人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有人問:“赫連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物質的?”
“從上大學開始的?”王旗這麼猜測,因為赫連大學裡的女生們一向以物質、愛攀比聞名,也許赫連就是受了她們影響。
“我覺得她上大學時還好,應該是去英國以後變的。”禾多將視線轉向陳萱,很想從她臉上找出關於赫連在英國生活狀況的蛛絲馬跡。
但陳萱再次表示一無所知:“我真不是她閨蜜。”
無論是誰都不會懷疑,高中時的赫連是她們所認識的最風花雪月的純qíng少女。她和沒有血緣關係的親戚中的男孩談著青梅竹馬的戀愛,她的小男友又高又帥又溫柔,以至於聽了她童話般的描述,大家都以為這男友是她編造的,但後來這個真的很完美的男生和她的每個閨蜜都見過面,大家就有點理解為什麼赫連會大半夜的跑上寢室樓天台去看流星雨然後感動得淚流滿面了——再沒有人比她更像言qíng小說女主角。
可是這時,陳萱忽然想起高中時的一件小事,女生們一起到陳萱家玩的時候,赫連看見書房的照片中有個與陳萱年齡相仿的男生,便指著問陳萱:“這帥哥是誰啊?”
“嗯?哦,那是我堂哥。”
赫連問的第二個問題讓陳萱感到有點意外:“你堂哥家像你家一樣有錢嗎?”
陳萱很想反問一句“我堂哥家有沒有錢關你什麼事”,不過覺得沒必要,只輕描淡寫地回答她:“嗯,比我家更有錢。”
“那你能介紹我認識一下你堂哥嗎?”
時隔數年,陳萱依然能回憶起當時赫連那雙清澈卻狡黠的大眼睛。
如今她忽然有點明白,也許赫連從來都沒有變過。而現在她忽然有點好奇,是什麼經歷導致赫連不屑於掩飾和偽裝了。
[六]
每個周末,你總能看見一些女xing,她們在飯局之後深夜的路邊不經意地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假面,去變回沒心沒肺的萬人迷或無憂無慮的富家女,裝作一如自己最美好的及笄之年那樣,她們為了自己而假裝,也不僅是為了自己。只有那些不幸的聚會缺席者的假面,會被揭底大會撕得粉碎,但也許她們不在乎,也許她們才是一如既往的人。
十年的跨度,有什麼改變不了?
十年的跨度,足以使兩個人的關係走過一個輪迴,從陌生人到qíng侶,再到普通朋友。
禾多把王旗和陳萱分別送上計程車,然後回過頭問夏秋:“要不要幫你攔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