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唯被媽媽說得毫無回嘴之力,下次陳伯伯來邀請,她只好又老老實實跟去。
【三】
時唯被折騰得心力jiāo瘁,因為常常被叫去參加飯局,只能回宿舍後熬夜寫作業寫論文,兩個月人瘦了一大圈。由於五一放長假,陳凜提早請了兩天假,回到北京,剛下飛機,第一站就是時唯宿舍。
開門後看見陳凜的時唯怔在門口,男生笑嘻嘻地捧著花束說:“怎麼,不讓我進門?”讓人不知該怎麼拒絕,時唯猶豫半晌,側身讓開一個身位。
四年不見,陳凜比高中時略胖一點,膚色白了一點,頭髮短一點,但基本還是沒怎麼變。
他笑著先開口:“聽說我爸最近老找你去吃飯,還跟人介紹說你是他兒媳婦?”
“說是‘準兒媳’。”時唯聲音很輕,控制不住臉紅。
“你gān嗎不反駁他啊?”
“我也不好在別的長輩面前駁他面子。”
“我說嘛!我就知道你臉皮薄,我回去好好說說他,一把年紀了整天胡說八道。有天我回寢室,我一哥們打電話跟我說‘陳凜,我前兩天回家吃飯看見你女朋友了’。我心裡尋思‘我哪兒來的女朋友’,他一形容——我爸下屬的女兒,在北京讀名牌大學,大眼睛皮膚白,我猜八成就是你。”
時唯訕笑一下,沒說什麼。
“你說老頭子怎麼回事?想一出是一出,平白無故就給我找了個媳婦,也不問問我。”
“……你爸也是為了你好。你談了女友沒告訴他,他著急了吧。”
“但這不怪我,我可真是進了大學就沒談過女朋友。”
有沒有女朋友,時唯沒興趣知道。陳凜既然捧著花上門來道歉,她也沒理由黑面想對。
可過了兩天,陳伯伯又派車來接時唯去吃飯,局面依然沒有改變,甚至更加荒唐。陳伯伯當著陳凜的面向別人介紹時唯是“陳凜的女朋友”,而陳凜卻完全不反駁,只笑嘻嘻地接受父親的說法。
時唯一頭霧水,不明白這一家人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連筷子該往哪裡下都搞不清了。席間,陳伯伯多次把可口的菜餚轉到時唯面前,女生擺著手說“吃不下”,陳伯伯就虎著臉qiáng行幫她夾菜。飯吃得誠惶誠恐,結束後陳伯伯“命令”陳凜送時唯回宿舍。
剛上車時唯就忍不住問:“這怎麼回事啊?你怎麼不說說你爸?”
“我還沒找到機會說,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爸,平時說一不二的,要是當著那麼多人面反駁他,他哪裡下得了台?肯定大發雷霆!你是個外人都怕他,我從小在‘白色恐怖’下長大,能不怕他?”
時唯嘆了口氣,覺得沒什麼可對陳凜說了,只期盼他早點回家找機會和他爸溝通,結束這場鬧劇。
因為到宿舍時已過晚上十點,小區側門已經鎖了,車只能停在側門外。時唯下車對司機道謝,正準備和陳凜道別,男生緊跟著也開門下了車:“我送你到家門口。”
時唯推辭不過,只好低頭跟在他後面往單元樓走。只是一百米左右的路程嘛,時唯還暗忖不過如此。
陳凜卻完全體會不到這短短一百米對身後的女生而言也是煎熬。
他走出幾步就停住回頭,等時唯如預期中那樣悶頭撞上自己後,牽起了她的手:“時唯……”
女生被撞得眼冒金星,好半天才回過神,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之後,聽見對方聲音比先前低沉了一點——
“我看見,你給我折的幸運星里寫了字。”
【四】
——時唯,你覺得我們合適麼?
——我想你,只能在附近尋覓你的蹤跡。
——我總覺得有點彆扭,好像和你沒什麼共同語言。
——我們還能做朋友嗎?以後我還能給你打電話聊天,休息日偶爾見見面嗎?
——你太孩子氣了,雖然不能說幼稚,但至少是不諳世事。
不合適卻又要尋覓、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