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來替她說這些話?分手難道不應該她自己來嗎?她這是什麼態度?她到底想gān什麼?”
“她就是想和你分手。不想埋怨你,不想讓你改,不想聽辯解,也不需要你同意,她只想和你分手。至於為什麼讓我來,是因為我是你的朋友而不是她的朋友,可以陪你發泄,沒有顧慮地聽你控訴她。”
薛濤看著面前的男生果然不出預料地變得慍怒,假作關切神qíng,心中更是深表同qíng:可悲,你的王牌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薛濤回寢室時已經過了晚上十點,一進門就朝秋和抱怨:“你說你找的這都是什麼人啊?他是不是有xing別認知障礙?娘派的男人我見得多了,沒見過這么娘的。跟他對話簡直是慢xing自殺。”
郭舒潔去教室自習還沒回來,烏咪肯定在chuáng上,不過大家已經習慣當她不在。
秋和洗漱完畢,躺在chuáng上看專業書,連眼皮也不用抬就知道薛濤現在有多氣急敗壞:“你不要因為看他不慡就衝動,理xing一點。我知道你不會一直留著他,你們部學工保研名額最多兩個,學校又有重男輕女的傳統,留著他多少是個麻煩,很可能讓你和沈芃的競爭變得更激烈。但除掉他不是現在,能混到副部長級別卻如此天真的人不多,雖然有點討嫌,但畢竟是你的擁躉。我發過一條簡訊試他,等他把那條簡訊給你看的時候你再踢開他也不遲。”
“如果他一直不給我看呢?”
“不給你看說明他為人忠厚沒心機,那種處事方式的人絕對拿不到名額,你就徹底不用管他了。”
薛濤嗤了一聲:“又來了!別老跟我宣揚什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是你,等到被人害了再絕地反擊的本事我沒有。”
“隨便你吧。”
薛濤聽見上方傳來秋和翻書頁的聲音。
“不過即使那時候也不要直接跟他翻臉,薛濤你鋒芒太盛,正面得罪太多人,小心yīn溝里翻船。非要害人時儘量借錢筱頤的手。”
“話說回來,這學校里我最看不順眼的人就是錢筱頤,我什麼時候可以動她?”
“你隨時可以動她身邊除沈芃之外的任何人,一次不要觸動太多,免得激化矛盾。”
“為什麼?”
“為你好。”秋和關了chuáng燈,翻身面朝牆壁睡去了,表示不願再繼續對話。
薛濤開始換鞋。
如果郭舒潔在場,一定會跌破眼鏡,在她的認知範疇里,還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對薛濤說話,很難想像薛濤怎麼會任人擺布。但事實是,起初薛濤有時也很反感秋和,不顧她的建議逆向而行,結果每次都碰得頭破血流。吃過幾次虧後,她就發現不聽秋和的百弊而無一利。而且秋和從不觸及她的底線,從不在旁人面前顯擺自己可以左右薛濤,因此,薛濤就聽之任之了。
【八】
雜誌中的cha圖在13號線地鐵站取景,因為需要列車和陽光氤氳的樓梯同時出鏡。
拍攝陷入了僵局,女主角表qíng一直不到位,NG次數太多,導致男主角已經不耐煩了。更禍不單行的是,地鐵站的職工大媽也來添亂,站在對面大喊:“這裡不准拍照!”說著就下了樓梯作勢要過來這邊阻止。
米白對劇組喊了暫停,把求助的眼神遞向沈芃:“怎麼辦啊?”
沈芃一時也拿不住主意。
“你們不能在這兒拍,在這兒拍要上級許可。”大媽氣喘吁吁撐著膝蓋踏上最後一級台階。
米白朝她撒嬌說:“阿姨,你就讓我們拍一下嘛,反正你們地鐵站又不會有什麼損失。”
“不行,地鐵站就是不能隨便亂拍。”
正僵持著,面朝列車方向的沈芃突然眼睛一亮,拉了下米白的衣服:“秋和來了。”
秋和隨人流從地鐵列車上走出來,穿一件銀色風衣,袖子卷至肘部,手cha在口袋裡,配灰色短襪灰色超高跟涼鞋,方形白挎包,高盤發,透明唇色,漂淺的細眉,灰色的瞳孔帶著幾分冷傲。即使很遠就看見停止工作的拍攝組,她也沒加快一步。走到哪裡,那裡就萬籟俱寂。
米白對她解釋暫停拍攝的原因;“這個阿姨說沒有許可不讓在這兒拍。”
秋和轉向那位大媽,語氣溫和有禮:“您好,您的領導在哪兒?讓我助理跟他談談,請他許可。”
大媽愣了一下,覺得她是個有來頭並且講道理的人,頓時沒了先前逮捕小偷般的氣勢:“在辦公室。我帶你過去。”
秋和轉身對米白耳語道:“見到他們領導別提雜誌的事,給他們看學生證,就說我們拍作業。要是不同意,就反覆求他們,跟他們磨。”米白點點頭跟著走了。
等兩人消失在視野盡頭,沈芃說:“我覺得如果是我或者你去的話,獲得許可的可能xing更大。話說回來,你翹課了?”
“嗯。”秋和從地上撿起反光板,對她說,“拍吧。”
“唉?不等米白回來嗎?”
“回來就拍不成了。”女生把柔光調整到女演員臉上,“別管表qíng,重在場景、動作和光,把該拍的張數全部拍完,表qíng等狀態好的時候拍相同位置的照片PS。”
恰如所料,半小時後,米白回來怯怯地說:“怎麼都說不通,不許拍。”
但不管有沒有許可,這一場景需要的所有照片都已經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