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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薛濤也有薛濤的長項,郭舒潔注意到,討論劇本時該怎樣拍,該在哪裡拍最後確實薛濤拿主意。

薛濤藝術造詣深,想法也標新立異,提出很多要求聽上去缺乏可行xing,一般人早就崩潰了,但秋和永遠都是那句“行,我去想辦法”,只有一次例外。

那天晚上,秋和找薛濤商量:“地鐵站的戲能不能修改?比如,換在公jiāo車站?我們畢竟是成本有限的非營利xing學生作品,和大製作的商業片沒法比。要在白天借一列地鐵來拍實在不太現實。我托王一鳴讓他爸去談過,也請系主任代表學校出面聯繫過,都不行。”

薛濤輕輕噓了一聲:“讓系主任多給點錢不就行了。”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每屆都是這個數,如果我們比往屆拿得多,那拍得更好也不是本事。”

“這有什麼,現在本來就物價飛漲,五年前的這個數可是比現在經用。”薛濤聳聳肩,“你非要改就改吧,但我告訴你,用公jiāo車拍這場戲有點不倫不類,就跟看木乃伊跳街舞似的,你明白吧?槍戰戲,要速度,要氛圍,要現代感,你弄個公jiāo車,前後就那麼點距離,別說拍攝時機器和軌道沒處安置,單說演員怎麼演吧?兩槍就打死,沒戲了,兩槍都打不死,那槍法也太爛了。我可把話說在前頭,到時候拍出來像幼兒園小朋友玩水槍一樣別怪我。”

秋和撐著頭嘆了口氣,望著手中的劇本緊咬嘴唇,沉默良久。“兩小時能保證拍完嗎?”

“用地鐵?”

“嗯。”

“拍不完。如果是用地鐵的話,得和另外兩場和地鐵有關的戲一起拍完。”

郭舒潔暗忖,如果自己是秋和,還不得抽薛濤耳光。可片刻後,她卻聽見秋和語氣平淡地對著手機開口了:“爸,我是秋和。有件事……”一邊說一邊往寢室外走去。要不是薛濤也在場,郭舒潔一定會貼到門上去偷聽。她驚訝地望向薛濤:“秋和有爸爸?”

“廢話。”雖然嘴上這麼說,薛濤還是難掩驚訝之色。

秋和搬來一整年,每晚打電話給她媽媽,從沒有和爸爸通過話。大家都以為她出身於單親家庭。

但令人震驚的還不止於此。

十幾分鐘後,秋和在門口冒了個頭,問薛濤:“一天夠嗎?”薛濤打了個OK的手勢。

接著秋和又出去一小會兒,回來時點著頭對薛濤說:“談好了,你後天跟我跑一趟,挑一列成色好一點的車,上鏡漂亮。”挑--車?郭舒潔半天沒緩過神。

【八】

如果說前期籌備工作時,秋和的談判能力和她那位不知是何方神聖的老爸讓郭舒潔跌破眼鏡。那麼拍攝現場薛濤的氣場大爆發可以說讓她又跌掉了下巴。演員們個個特立獨行,攝影又對機器抱怨不已,場工們一看是幫學生做事便懶散怠工……這樣的現場,實在只有薛濤才能鎮得住。

總導演大人趿雙板鞋,袖子挽到手肘,叉著腰,眉毛一立,菸頭一碾:“你他媽有完沒完?你丫是演員嗎?表演系大一啊?話都不會說了?還有你!你丫長這麼大沒人教過你什麼叫景別啊?你把個軌道往那兒鋪你讓攝影怎麼拍!……”手指哪兒,哪兒就不敢造次,她就是現場唯一的權威。

“彪悍啊……”郭舒潔還想使用“粗魯啊”“凶bào啊”之類的感慨。

假如總導演是為人處事軟綿綿的秋和,那一場戲還真是得拍幾天幾夜,沒準拍戲中人就散光了。

秋和著黑色連衣裙,白色馬丁靴,面料輕柔的白底圓點風衣被風牽起朝一側揚,正靜靜站在距監視器不遠處。她眼中薛濤鋒芒畢露jīng力充沛的模樣好似穿透雲霧直she而下的陽光,就連髮絲都像沾染了本人的靈氣,熠熠閃著光。薛濤身後的天空蔚藍高遠,被幾隻拍攝用的大搖臂分割程規則的幾何形狀,美得充滿理xing。

不知為什麼,秋和忽然感到悲哀。

人群中你如此與眾不同,不是因為天賦多麼出類拔萃,而是因為內心有隱傷。

受過多深的傷,就反彈獲取多大的力量。

這些傷讓你無法退守,無處可逃。

而這種力量促你獻祭般供出全副jīng力與全副智慧去與世界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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