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和面無愧色施施然上了車,仿佛昨天的事從未發生過,讓陸教授有些吃驚,等她上了車,他看著路況,輕描淡寫的提醒“你拿到你想要的東西了?”
秋和仿佛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過錯,微笑了一下,“謝謝您提供這份證據,歐陽翀是無辜的,只是被栽贓的替罪羊,我不知道這樣說能不能緩解您違背職業道德的壓力—烏咪才是兇手,現在她犯罪了,您當然沒有義務為她保密,但其實不管這份病歷能不能證明烏咪是兇手,我都會這麼做,因為一直以來在我心裡,道德什麼的,和人相比,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你啊./…….如果有什麼線索你完全可以和警方說,讓他們取證不是順理成章了嗎?因為堅信自己的推理就單槍匹馬的胡來,很容易使自己陷入危險。”
“其實經過這件事,我才發現我很樂於是自己陷入危險,當我有錢時,我會隨心所yù的花光,從不想留給家人或留給將來。當我有權力時,我會把事做得風生水起,可一旦失去興趣又拋棄的無可顧忌,從不聽任何人惋惜,我是這麼一個人,喜歡危機,危險,覺得生活就是時常有腎上腺素在血液里奔流才好”說著她似笑非笑的轉向陸教授“老師您分析過我這種人嗎?”、
陸教授嘆了口氣“你是個聰明學生,我真希望昨天你跟我說的那些話,前一半也不是真的,這樣的家庭和經歷必然會給你造成一些負面影響。”
秋和露出笑容“從頭開始瞎編恐怕直接會被您識破吧?我倒不覺得這些經歷給我造成的影響是負面的,美國一個詩人說過,Thepastisourdefinition,wemaystrive,withgoodreason,toescapeit,ortoescapewhatisbadinit.Butwewillescapeitonlybyaddingsomethingbettertoit”這也就是我的生存方式。
現實總是一遍又一遍的教會我—
你生活在遍布塵埃的世界裡。
可是秋和,你知道麼,就是那樣的塵埃,整個宇宙爆發於此,一切新生源自於此。
上午十點半的地鐵站,雖已過了上班高峰,依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烏咪坐在方向相反的兩列地鐵中間的候車區,一身扎眼打扮的秋和緩緩走下樓梯,亮藍色斜肩T恤,螢光橘色的熱褲,黑色高水台超高跟鞋,明huáng的菱格紋單肩包,她變成人流的分界點,反向的兩股視線在她前後衝撞。
烏咪目不轉睛,心中唏噓,只有她才敢穿出如此戲劇效果的撞色而毫不艷俗,只有她對周遭的目光根本無所顧忌,等她來到自己身邊坐下。烏咪才開口“你今天叫我來這裡並不是需要重拍道具取環境光吧”
“為什麼這麼確定?”
“你總要算計好最後一秒才壓軸出場,負責攝影的同學到現在還沒出現就是不會出現了。”
既然她這麼有dòng察力,預知了秋和的來意,那秋和也就開門見山了。“我知道你gān了什麼,從曾曄算起,學校里死了四個女生,其實都是你殺的。”
烏咪也不否認,笑容中帶著諷刺,:“在你眼裡我有這麼大能耐?”
“難道你沒有麼?”
“可曾曄明明是歐陽翀殺的,這早就定了案,怎麼也算到我頭上了?”
“歐陽翀那天晚上喝醉了,他並不知道自己殺了人沒有,第二天早上醒來因為膽小怕事分屍藏匿,別人自然而然就認為人也是他殺的,連他自己也稀里糊塗的認了罪,但曾曄其實是你殺的。”
烏咪笑了笑。
秋和見她不準備作答,便繼續說下去“你也許不知道,曾曄和我是同父異母的姐妹。為此她特別看不慣我,與我過不去,再加上歐陽翀移qíng於我,更加觸怒了她,所以她才想找人打我,但偏巧找的又是葉玄的朋友,所以計劃破產,她這口氣沒出又添新堵,於是找上了你,我想,你應該不會把自己的心理疾病告訴她,她或許是通過歐陽翀的關係知道了,以此相要挾,據我所知,歐陽翀的碩士論文就是這個領域,他曾經很興奮的和我談起反社會型人格障礙與bào力傾向無必然聯繫的話題,我猜測你大概也是他的研究的案例之一。”
從從秋和的角度看去,烏咪眉間抽搐了一下,臉上立刻流露出慍怒,先前那種自信自得的神qíng不見了。
“曾曄臨死前打了個電話到陸教授的心理研究所,當時歐陽翀和我在一起,所以她是打去找你的,郭舒潔聽見她在電話中說‘神經病’,可能是曾曄正在bī你來對付我”
“她說‘神經病連殺人都不犯法’。”烏咪咬牙切齒的回憶說。
“她威脅要把你的病qíng宣揚出去,你想起不應該給她留下證據,於是去歐陽翀家裡找他,希望他也不要在論文中以你為案例,你和她相遇,推推搡搡,過失殺人,一時也沒法鎮定,只得將屍體拖進浴室藏匿就匆匆離開,想著反正沒人知道你去過那裡。”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首先,陳妍死後,你不該為葉玄作偽證,你如果真有日光xing皮膚炎,穿著防護服出門自然比葉玄醒目,一般總會引起圍觀,沒理由你看見了葉玄,他卻沒看見你,也沒道理你碰巧看見他,碰巧就看了表,我已開始只是懷疑你的動機,以為你愛上了葉玄,沒想到給對方提供不在場證明也是給你自己提供不在場的證明,你成功的把我的注意力引向了爭風吃醋”
洋洋得意的表qíng再度回到了嗚米的臉上。
秋和覺得有點古怪,烏咪確診為反社會型人格障礙,有對人冷酷無qíng的特點,但說起曾曄之外的受害人,她總是展露出一副故作神秘的成就感,這不是無qíng,若不是秋和對案qíng前因後果有九成把握,幾乎要心虛退縮,懷疑自己是不是滿盤皆輸,招致她的嘲笑。
“其次,米白那天特地發簡訊來澄清誤會,她根本不知道我在寢室對郭舒潔說過的話,郭舒潔兩耳不聞窗外事根本不認識米白,但你和我在一起時卻見過米白,我通過查IP知道了你當時在蘇靈抄襲事件中煽風點火,這次又發現你離間我和米白,這些事實我開始懷疑你的品行,最後,你又作繭自縛地來了一招賊喊捉賊,你被襲擊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你自導自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