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嫌疑人啊,我們正在重點審問。這個案子有點特殊。”
原來根本就沒有更大突破,井原有點佩服這個高警官的盲目樂觀,內心在鬆了口氣的同時卻更添了幾分憂慮。
謝過警官後井原回到家,聽見麥芒正繞著自己母親嘰嘰喳喳講學校里的八卦,頓時覺得心緒難以平靜。麥芒的家事,對再好的朋友都不曾提起,如今這些無從傾訴的秘密經年累月變得愈發沉重,幾乎要把人壓垮。
回想當初,是什麼讓自己倍感溫暖,又是什麼讓自己忍俊不禁。有那樣一個女孩,說起話來很大聲,吃起東西旁若無人,笑的時候眼睛彎彎,時常無端端鬧脾氣,走路會左腳踩右腳,想事也能左右腦掐架,不太完美,但那麼慡朗自然。
她不是朋友,一直不是,但卻是你一個人撐不下去時最想依靠的人。
無論你有什麼遭遇,她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但只要出現在身邊陪著你,蹩腳地裝得很man,哥們一樣用力拍拍你的肩說“哦喲有什麼啦”,你就像被催眠似的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了。
有些人,你無法跟她侃足球,無法跟她打實況,無法跟她拼酒量,也教不會她玩三國殺。但她在你生活里就是那麼重要,因為她是治癒系。
當你給她發去簡訊:“有點心事,我想不出除了你還能跟誰說,能出來麼?”
除非她丟了手機,否則不到一分鐘准能熱qíng洋溢地回覆:“你在哪裡?我馬上來!”
這時你才會突然感到內疚,一直以來確實對她照顧不周,沒怎麼顧慮過她的qíng緒,始終都是她無條件地遷就自己,也難怪她會覺得根本沒在jiāo往。
溫暖也好,內疚也罷,最後腦海里僅剩的兩個字,誰能說不是“芷卉”?
周四時麥芒看雲看得不耐煩,就把韓一一和祁寒兩人丟下先閃一步,她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察到祁寒周五一整天都像經霜的茄子。“怎麼啦?蔫了吧唧的,一一不肯原諒你?”
“不是那麼簡單的事。”男生下巴擱在桌上,有氣無力。
“難道說你對一一告白被拒了?”
真不知該說她是敏感還是遲鈍,祁寒有點頭疼,鑑於以往每次欺瞞後的慘況,決定還是“坦白從寬”:“呃……基本上是這麼回事。”
“笨啦,一一是丁零的,他們是所向披靡的110!怎麼可能跟你jiāo往?跟你的話配來配去還是‘寒一一’,無不無聊嘛。”
“哈啊?”這倒是意外的答案,“丁零是哪兒冒出來的,我記得這個人根本沒有在前文出現過啊,分明是個龍套。”
“有啦,在長假之前,都說了人家是天生一對。要怪就怪你老爸老媽不支持,給你取這種名字,死心吧死心吧。”麥芒不屑多言地揮揮手。
死心也不可能因為這種無厘頭的原因。
“是同學?”祁寒還執著於糾結龍套君的身份問題。
麥芒猛點頭:“同班同學。”
祁寒掩面而泣,那基本沒有希望了。麥芒不會毫無根據捕風捉影,一定是確有其人確有其事,而且那個叫“丁零”的,怎麼聽都是近水樓台日久生qíng。
“現在知道一片真qíng被辜負的滋味了吧!你還是不和衛葳說話嗎?真絕qíng!這樣人品會變成負值的哦。”
“你以為我不想和她做回朋友嗎?這種事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話一出口,又覺得彆扭,怎麼聽都覺得自己此刻是韓一一附體,實在有點無奈。
“對啊,我才懶得管你們這些qíngqíng愛愛。拜託你們將來不要再請我幫忙對我哭泣。”
祁寒聽見“請我幫忙”四個字才反應過來:“你為什麼這麼一邊倒地幫那個什麼丁零說話?他給了你多少好處?”
麥芒滿臉洋溢著喜慶的笑容遠目而去,完全不理祁寒在身後嚷嚷:“喂,我還可以再給你更多營養快線啊,回來!”
下午放學後,麥芒跟著衛葳回家,告訴她這個特大喜訊:“集郵渣渣男終於被我們偉大的一一甩掉了哦。”
衛葳面露囧色:“白痴啊?這種事在我耳邊念叨什麼?”
“人家以為你會高興。”
“你真是不懂人qíng世故。不過待會兒千萬不要在大家面前說起這件事,我會故意問你,你說到祁寒喜歡的人是陽明中學的韓一一,就夠了。”
“咦,這是為什麼?”
“因為自從你轉來以後就和祁寒同桌,兩個人又那麼要好,我又和祁寒分手了,所有女生都以為祁寒是因為你才和我分手的,你不會知道有多少人虎視眈眈、對你羨慕嫉妒痛恨。總之,讓你這麼說你就乖乖聽話,不要問那麼多問題。”
麥芒到底腦子不笨,立刻恍然大悟,一定要和同班女生們一起看柯南,是因為衛葳想製造個機會為自己排除敵意。突然猛撲上衛葳的後背,把她撞得腳下一趔趄:“衛葳你真是個超級大好人!”
衛葳記不清自己是怎麼和前男友恢復邦jiāo的,總之與麥芒有關這點毋庸置疑,因為議論麥芒的神奇表現,不知不覺就會有對話,等到反應過來每次都已經是聊天之後了。
臨近期末,體育課開始考核排球墊球,輪到麥芒上場時衛葳正在椅子邊找水喝,祁寒遞給她一瓶沒開封的農夫山泉,謝過後衛葳順勢在他身旁坐下,望著不斷奔來跑去撿球的麥芒嘖嘖感慨:“你們羽毛球隊怎麼淨招些運動神經這麼差的廢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