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雪白的衣袖無聲地揚起,一盞燈糙的燭火瞬間化為星星點點的幾從火焰,紛飛到石壁上各個燭燈上。
滿屋的燈火都被點燃。
就在蓮花的石椅停下來的剎那間,yīn暗的房間忽地一片雪亮。
在石椅停住的剎那!
宛如一個深邃的雪dòng!
蓮花的眼前,光明如晝,那一片瞬間的雪亮深深地刺入她的眼底里去,刺傷她的眼瞳,在她的眼底留下這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傷痛。
她的瞳仁里,映入一個人影1
被鎖在石椅上的蓮花,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正前方,看著面對面的那一個蒼白的人影,震驚的瞳眸里,一片透明的空曠。
柔軟如花瓣一般的嘴唇,最後的一抹血色逝去,只剩下那一線驚心動魄的雪白。
葉初寒站在她的身後。
他沒有看她,凝住的目光停留在那跳躍的紅色燭火上,俊美的面容在燭火的照耀下宛如地府里殘忍冷漠的修羅。
他啟唇,笑問:“現在,你明白了嗎?”
那個人,有著與葉初寒一摸一樣的面孔,一樣俊美得渾然不如凡人,一樣狹長秀雅的眼眸,一樣的雪白長衣......
唯一不同的是,是葉初寒的邪魅妖嬈,他的溫柔寧靜。
雪亮的石屋裡,蒼白的人影靜靜地坐在石椅上,宛如一尊玉像,他烏黑的長髮如流泉般傾瀉在雪白的衣裳上,唇角卻含著無比溫和的笑意。
他的頭微微側向一邊,眼眸閉合,仿佛已經沉沉地睡去......
葉初寒站在她的身後,緩緩地轉過頭來看著她與那坐在石椅上的另外一個人,聲音透出琉璃般的冰涼。
“他是我的孿生弟弟,葉初雪,幾年前,他從江南回到了天山雪門,我也只是用了一杯小小的毒灑,就讓他永遠沉睡在這裡。”
瞬問。
蓮花花已經明白了切。
原來……九年前,他離天她一去不回,不是不想回,而是再也無法回來。
原來……三年前,十五歲的孤女跋涉千里,千辛萬苦尋至天山雪門,只為了找到這天地間她唯一可以倚靠的人,與她三擊掌為誓,那個笑容溫柔,眼神寧靜的葉哥哥。
她卻找到了葉初寒!
她找錯了人……
因為這個錯誤,三年來她為葉初寒甘心qíng願屠戮了無數武林英雄,因為這個錯誤,她為葉初寒忘恩負義害了江南慕容世家,因為這個錯誤,她為葉初寒毫不猶豫一箭she穿了自己的親哥哥……
因為這個錯誤,她把葉初寒放在自己的心上,默默的守護,默默等待,她甚至真的把自己所有的感qíng一股腦地都jiāo付給了……
jiāo付給了……
“不——!”
一聲心膽懼顫的嘶喊!
十八歲的的蒼白女孩在剎那間突然崩潰。爆發出絕望的嘶喊聲,洶湧的淚水潰堤般瀰漫她的整張臉,她哭的撕心裂肺,渾身恐懼一般的戰粟著,左胸上的傷口完全崩裂,血從她的傷口,她的唇角湧出
來……
這是世間最殘酷的瞬間……
仇恨與悔痛貫穿他的四肢百骸,她的生命中,再也沒有其他的色彩,只有恨,無邊無際永遠都不能消逝的恨……
哀動深入骨髓,她恨不得馬上去死!
站在一旁的葉初寒陡然一震,眼中出現剎那間的惶然緊張。
蓮花仿佛會因為崩潰而死去!
她嘶聲哭喊,猶若瘋狂,他心念急轉,疾快地伸出手指點中她的睡xué,昏厥的女孩無聲無息地垂下頭去,惟有兩行冰冷的眼淚還在慢慢地……從面頰上滾落……
葉初寒眼中的驚惶還未退去……
她的傷口血液如注……
他慌忙點中她傷口幾大處xué道,下意識地用一手緊緊按住她身上鮮血迸流的傷口,伸出另一隻手去探女孩的鼻息……
她還有淡淡的呼吸聲……
他按住傷口的手掌,一片暖暖的溫熱,那是十八歲女孩的血,無法止住的鮮血,從他的手指間瀰漫出來……
也許……
連葉初寒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在他的手按住她傷口的剎那,卻因為那洶湧而出的血,而止不住的發抖……
Vol.4
兩日後。
天山雪門花谷dòng天。
“湛羽已經快快不行了,卻硬得狠,死也不肯吐露出化解連心蠱蠱反噬的方法,屬下已派人快馬加鞭去請漠北名醫平先生,總會尋得解救門主之法!”
花谷內。
葉初寒靜靜地佇立在池塘旁,望著平靜無波的池塘,聽著他身後天山雪門的執法老人杜衡說的每一句話,他卻只是淡漠地說道:
“別管什麼漠北名醫,只是不能讓湛羽死,慢慢的折磨他,直到他吐出連心蠱的解法為止!我倒要看看,他能硬到什麼程度!!”
“是”
杜衡面容冷漠,眉宇間沒有半點不忍,“謹遵門主之命!此刻在地牢里的湛羽,已經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過如果我們換一種方式bī問,也許可以……”
葉初寒微蹙眉頭,“什麼方法?”
“如果這個世上,湛羽最牽掛的人將到遭遇到什麼不測,湛羽口怕就無法硬撐下去,我們可以利用蓮花姑娘的生死……”
“住口!”葉初寒忽的一聲叱喝,執法老人杜衡一怔,抬起頭來看葉初寒,驚愕地在他臉上發現一股駭人的煞氣。
杜衡大驚,慌忙跪下去,“屬下該死!”
葉初寒冷冷地看著他。
他的眼瞳縮得緊緊的,透出一抹針一般尖銳的鋒利,望著杜衡,一字字地道:“蓮花是我的,她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你給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