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跳下房頂,輕輕叩響一扇門。裡面傳來問話聲,金六福用蒙語答了,只見門刷地打開,一雙大手拽了他進去。
“布布哥,你就這麼歡迎我啊?枉費我千里迢迢櫛風沐雨頂風冒雪來看望你。”金六福齜牙咧嘴地看著眼前三十多歲的成年男子。
“混蛋小子你滾到哪裡去了?害娘擔心你知不知道?”成袞扎布教訓道。
挖挖耳朵:“布布哥,我這不是滾回來了嗎,不過,有點小事要麻煩哥哥你。”
“我親自押你回去,其他的事以後再說。”成袞扎布說道。
“布布哥,你先聽我說完啊,這事兒關係重大,我可是把這功勞給你送來了。”金六福看看門外,如此這般地和成袞扎布說了一遍。
“你是說那女子是回部的人,來找皇上?gān什麼?”成袞扎布問道,也不敢掉以輕心。
“不知道,也許是告狀,也許是色誘,也許還是刺殺呢。”金六福自己倒了馬奶茶:“布布哥,這事兒就拜託你幫忙了,我就不去京城給四哥添麻煩了,四哥一天天的日理萬機也不容易。”
“小六,你忘了,皇上每年這時候都在避暑山莊。”成袞扎布說道。
“那就是說京城裡沒人?五哥在嗎?”金六福問道,被關了那麼久應該去御膳房改善改善伙食才對,正巧他四哥在京外消夏
“弘晝在京。”成袞扎布看著金六福的造型:“小六,你這兩年去討飯了?弄得跟叫花子一樣?”
“體驗民生疾苦。嘿嘿。對了,布布哥,我就不去見姑父了,免得他將我逮起來送給四哥。”金六福說道。
“阿瑪在京呢,再過兩個月就是額娘的忌日了。”成袞扎布說道,有些感慨。
“姑父真是痴qíng種子。不過,既然姑父一個人在京我就不怕了,等我去了京里順便看看他老人家。”金六福說道,看看成袞扎布的書房:“布布哥,這大半夜的你獨守書房,被嫂子趕出來了?”
“你這臭小子,我這是有公務。”成袞扎布說著,忽然想到什麼,問道:“小六,你說追殺這女子的人還有蒙古人?”
金六福點點頭:“所以,如果不是這女子太招人恨,就是有人買通了這些人要她的命。”
“若只是普通人倒也無妨,若是士卒小六,你留下幫我料理完了再走。”成袞扎布說道。
“布布哥,你就看在我離開慈母兩年又五個月的份上就放我回鄉見見娘親吧。”金六福說著:“說了半天,都忘了房頂上那丫頭了。”
然後竄出房間跳上房頂扛下一個昏睡著的女子。
“就是她?”成袞扎布問道,這女子看起來很是美貌。
“嗯,就是她,布布哥,你小心,這小妞可是殺人不眨眼,脾氣也極差。整個一個燙手山芋,就這麼著了,你看著辦吧,我可不管了。”金六福將她放到書房那張小chuáng上。
“我會派人送她去承德見駕。小六,你也別到處折騰,回江南看看娘,舅舅不在,她一個人心裡不好受。”成袞扎布說道。
金六福嘿嘿笑了笑,他爹真是狠心,瞞得密不透風的。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他爹真不在了,他娘傷心過了應該還是會好好過日子的,長這麼大他還沒見過他老娘愁眉緊鎖呢。
“好說好說,布布哥,有時間你也帶著嫂子外甥外甥女去江南給娘看看,她一定高興,不過,有一點,千萬別讓她給你看孩子,會帶壞小孩子。”金六福說道。
成袞扎布笑笑:“既然來了,走,喝酒去。”
“布布哥,喝酒這一招老四老五用過了。布布哥,你學壞了,要是娘知道你要逮我jiāo給老四你等著她修理你好了。”金六福笑著說道。
“小六,若你不回來,娘的名字永遠不能堂堂正正寫在舅舅的歷史裡,後人不會知道娘,也不會知道傾城姐姐、你和多多。”成袞扎布說道。
“寫在歷史裡有什麼好的,天天被後人念叨來念叨去,死了都不安生。”金六福抻個懶腰:“跑了這麼多天也沒睡個安生覺,布布哥,給我張舒服的chuáng吧”
“知道不安生還不在家陪著娘,到處亂跑,要不是怕娘擔心,我就打斷你小子的腿。”成袞扎布說道,帶他出了書房,命令侍衛們看好書房,不得任何人進去,然後帶著金六福七拐八繞到了一處幽靜的屋子:“這裡安靜,沒人來,你好好睡吧。”
“真好,終於不用睡糙地以天為被了。布布哥,晚安。”金六福橫在chuáng上。
成袞扎布搖搖頭,小心關了門出去了,還有那個回部女子要小心保護。
13、水煮“人ròu”
微熹時分,一道人影鬼鬼祟祟推開屋門竄上房頂,很快消失不見了。
醒來的阿伊努爾滿腹狐疑小心翼翼地被丫環們服侍洗臉梳頭吃飯,然後被帶去見府里的主人。
“你是誰?”阿伊努爾問道。
“喀爾喀親王世子,阿伊努爾,你為何要見皇上?”成袞扎布問道,重新收拾過的阿伊努爾看起來有點脫胎換骨。
“金小六呢?我要見金小六。”阿伊努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