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臉上那個青一陣白一陣的。
“不是說要去找你爹娘?”弘晝拖延。
“我爹娘那麼老了自己能找到回家的路。”季白萼說道:“兩位娘娘,我可以走了嗎?我實在很不喜歡這裡。
”
“季姑娘,那萬一金六福來找你怎麼辦?”弘晝問道。
“你不是正要抓他嗎?他來正好自投羅網,你就像冬天捕雀一樣逮住他。”季白萼說道。
弘晝聽著她的話總覺得味道不對頭。
“季姑娘,我是弘晝的額娘,沒教管好他,真是失禮了,這樣吧,不如你到宮裡住些日子,就當我替弘晝賠不是了。”說話的自然只能是耿太妃。
“不用了娘娘,王府的規矩就這麼特別,宮裡的一定更特別,我是沒見過世面的山上人不習慣規矩太多。”季白萼說道:“那這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如果實在不喜歡我們也不能qiáng留季姑娘,留客也得看看客人的意思,否則可真是沒了王法了。”太后說道,看一眼弘晝,弘晝忙點頭。
“是,我這就安排人送季姑娘。”弘晝說道。
鬱結。原意是兩位老太太一高興將一人一豹請宮裡去折騰呢,這下子好了,老太太臉上掛不住直接放人了,沒招兒,派人暗中跟著吧。
“謝謝你,和親王。不過,那些什麼砍柴的挑水的就不用跟著我了吧?我真的是回家的,如果你不信,你看,我還有這麼個特別的大貓,想找我多容易啊?”季白萼說道。
弘晝臉便有點抽搐。他現在懷疑季白萼這丫頭裝傻。
站起身朝兩位老太太鞠個躬:“還是娘娘明事理,那我這就告辭了。”
麻利地轉身朝雪豹揮了揮手,雪豹使勁抖了抖身上的水晃晃腦袋走過來了,一人一豹步子輕快地消失在月亮門外。
出了王府,出了京城天已黑了,季白萼和雪豹又走了一陣兒才找到了隱蔽些的樹林,還好有點月光,不至於烏漆抹黑啥也看不見,季白萼靠著雪豹:“大貓,你說我們真回山上去嗎?可是我好想看看江南梅雨啊,金小六說美得一塌糊塗,那我算不算騙了和親王啊?”
大貓嗓子裡咕嚕兩聲。
“啊,你說不算啊?我覺得也不算,而且,他們不仁在先我也沒必要遵守是不是?”
大貓又咕嚕兩聲。
“你說也是啊?那就好,那我們倆都同意就繼續去江南吧。順便……找找金小六。”季白萼說道,這兩三年大貓經常聽季白萼叫“金小六”因此對這個名字有種條件反she,立刻歪了豹頭看季白萼。
“你看我gān嘛?我可不是擔心他,我是看熱鬧的,誰讓他總欺負我,我去看看他被紫魚欺負。”季白萼對著雪豹說道:“嘻嘻,我們歇一會兒就繼續趕路免得被那個和親王給抓到。”
歇了一會兒,季白萼帶著雪豹繼續趕路去了,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樹林中有了光亮看得見升騰起來的霧氣了。
季白萼走累了,可是又怕弘晝的人追來,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看到樵夫就多瞅幾眼,她看過去雪豹就跟著看,害得樵夫都小腿肚子轉筋膽戰心驚地跑了,還有直接嚇得扔了砍了一早上的木柴的。雪豹呼嚕呼嚕兩聲季白萼拍拍它的腦袋:“帶著你還真有好處,那些不怕的肯定是假樵夫。”轉念一想,不對,這些樵夫要是去報了官府說林子裡有豹子她的大貓可就危險了,而且也容易被弘晝循跡找來,想了想,決定晚上抹黑趕路白天躲起來,找那種密密麻麻的樹林伸出隱蔽的地方躲著睡覺。
31、小冤家
小冤家在一個薄霧蒙蒙的早上,某個人的肚皮咕嚕嚕叫起來了。跳到地上抻個懶腰,遠遠的霧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移動,還是向著自己來了。金六福“蹭”地又竄到樹上,透過fèng隙看下去,霧中的影子越來越清晰——像幻化出來的一樣。
“大貓?”金六福笑著跳下來被雪豹以獵食的姿勢撲倒在地:“小娘子,你是不是也太熱qíng了?來來來,先別親熱了,小白鵝呢?”
“臭大貓,重色輕友。”季白萼的聲音,又露著小虎牙,環抱雙臂居高臨下看著一人一畜生:“金小六,你怎麼在這兒啊?”
金六福推開大貓站起身,直直地看著季白萼,眼睛裡似乎還有點兒啥東西在閃啊閃的:“小白鵝……”聲音緩緩的有點抖還有點ròu麻兮兮。
季白萼瞪大了眼睛:“金小六……”
金六福走到她面前趁著她還有些驚訝過度抱了人家在懷裡,頭擱在人家的肩膀上。
“小白鵝。”金六福還是輕聲叫著。
“金、金、金小六……”季白萼還驚訝著,就那樣環著雙臂被金六福抱著。
金六福退後一步拉起她的手細細看了,又將她的臉細細看了,然後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個敗家媳婦,在陌生人家還吃這麼多?看看你胖的。瞅瞅瞅瞅,這手都成小豬蹄了。”
“金小六!!”季白萼提高了聲音,這個死小六又欺負她。
金六福抓著她的手放到自己臉上摸了摸:“你看,我的臉瘦成什麼樣了?皮包骨了,為了快點去救你,我可是用絕食這一招才跑出來的,你倒好,自己吃得那麼白胖白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