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多?很多嗎?”季白萼問道。她從出生便在崑崙山長大,基本除了石頭就是雪,水嘛就是山中那個寒潭,下了山看到湖——那麼大一片水域都讓她十分驚訝。
“魚米之鄉嘛,水不多哪裡來的魚?有時候水大得走上個十天半月都見不到陸地呢。”金六福說道。
季白萼於是便開始想那是多大的水~~找到運河搭上一條船兩人南下。
季白萼還真暈船,吐得臉都白了。
“小白鵝,我們還是走陸路吧,要不到了江南你也快吐沒命了。”金六福說道。
“不要,坐船,我還沒坐夠呢。而且再過兩天就好了吧?”季白萼問道。船這樣飄來dàng去的感覺真好,而且可以看運河兩岸的風光。
金六福拗不過她只能答應,趁著船靠岸去買了許多酸梅又買了湯藥讓漁家給熬了,季白萼喝了才好了些。漁家老夫婦便直當著季白萼的面夸金六福,說這麼細心又體貼的相公多好。季白萼說那不是她相公,船夫兩口子便看看她的髮髻然後微微一笑也不辯解。
夕陽時分,兩人坐在船頭看日落,紅霞撒在水面上映出一片紅光,遠處還有炊煙裊裊,季白萼有點看呆了,沒到江南就這麼美了……“好看嗎?”金六福問道。
“好看,好好看啊。”季白萼眼珠都不錯一下。
“那房子好看嗎?”又問。
“好看。”又答。
“買房子吃包子好嗎?”問。
“好。”答。
“那嫁給小六好嗎?”問。
“好。”答。
片刻。
季白萼轉頭看金六福:“金小六,你剛才說什麼?”
“啊?”金六福那本來笑得花兒一樣的臉立刻變成了泫然yù泣狀,食指抖啊抖地指著季白萼:“你,你這個沒良心的,前一刻說的下一刻就反悔,你、你難道想不負責任嗎?”
季白萼拍拍自己的額頭,金六福又開始耍寶了。
隱約聽見艙內船夫兩口子說:“這小兩口還真是有趣。”
“你看,大家都知道我們是小兩口了,小白鵝,你就將就一下吧。”金六福笑著說道,轉轉眼珠:“你看看,嫁給我好處可是多多地,首先,我不會讓你纏小腳,其次,我不會讓你下廚煮飯,而且,有時間我還可以帶你雲遊天下。”
煮飯和雲遊天下都是普通詞彙刺激不了季白萼,可是——“纏小腳是什麼意思?”季白萼問道。看看自己腳丫不自覺往後縮了縮。
“纏小腳啊……山下的女人要想嫁個好人家腳就一定要小,腳越小嫁得越好。”瞄一眼季白萼的腳:“你這麼大的腳只能做個僕婦了。為了讓腳變小就要拿布條使勁地將腳咔嚓從這裡折斷——”邊說著邊抬自己的腳比劃著名,看得季白萼直皺眉:“折斷之後怕它又長好啊,所以便用布條纏啊纏啊纏……纏到腳丫子變成三寸這麼大……”用手比劃著名。
“那多疼啊……”季白萼覺得自己腳不舒服。
“疼也沒辦法啊,為了嫁個好人家。”金六福說道:“纏了那種小腳不能跑不能跳,一走路還鑽心的疼。”
季白萼半天沒作聲,然後問了句:“那你娘纏了嗎?”
呃~~滿人不許纏足的,可是~~“纏了,當然纏了,要不以她的脾氣怎麼可能不來找我呢?”金六福說道。老娘對不住了,為了您的兒媳婦先給您纏下腳。
“你娘好可憐。”季白萼說道。
“還好啦,我爹對她可好了,言聽計從。我們家男人都是聽媳婦話的。”金六福說完看季白萼:“別轉移話題,總之我告訴你小白鵝,你要是敢不負責任我就賴著你,賴到你嫁不出去。”
季白萼眉頭微蹙,想了半天問道:“真不用纏小腳?”
金六福很是肯定地點了頭。
“那好吧!”季白萼說道。
“小白鵝,到時候你會發現你做了一個多麼英明的決定。”金六福說道。
33、麻煩偷偷襲近
夜深了,季白萼進艙去睡了,金六福小心翼翼地看著四周,嘴角浮出一絲笑。
第二天一大早金六福嚷嚷肚子疼,使勁彎著腰,大呼小叫讓船家靠了岸,船家背了他,兩個女人在兩邊跟著往鎮子裡去了。鎮子不大藥房很好找,扶著進去老大夫仔細檢查過了說不宜挪動,最好找個客棧休養幾天。於是三個人又折騰著去找客棧要了間上房安頓了,因為金六福答應了多給錢,所以船家夫婦也留下來照顧他,否則小白鵝一個人一定是手忙腳亂的。
金六福像挺屍一樣躺著,季白萼在旁邊守著。
“金六福,你真得很疼啊?”季白萼問道。看著金六福似乎是裝的,臉色好紅潤。
“當然疼了,我娘說了這是什麼闌尾炎呢。”金六福說道。以前家裡有個丫環疼成那樣他老娘給的診斷。
“什麼尾?又不是猴子……”季白萼疑惑道。
“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知道,你個小家禽。”金六福說道。
“我覺得你是裝的。”季白萼說道,沒辦法,金六福劣跡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