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去了,帶走了燈火,眼前又陷入了黑暗,蘇盛錦拉起被子蒙住頭,在宮裡待久了,就連在黑暗中流淚她也要隱藏起來。
chuáng邊沉了沉,蒙在被子裡的蘇盛錦以為是晏璃又回來了便開口說道:“你還回來gān什麼?不用安慰我,誰都知道我蘇盛錦是出了名的冷血,不需要你那些軟話。”口氣頗像姐妹之間鬧了脾氣,帶些賭氣。
“冤屈?誤會?是什麼?”chuáng邊的人說話了。
只這一句就令蘇盛錦如同被窩裡發現了刺蝟一樣坐了起來,雖是在黑暗中看不清臉孔,可坐在chuáng邊的這個人是奚景恆,聲音和氣息她絕不會認錯,只是,她很詫異他為何這個時間會出現在她面前,按她所想,此時,他應該在和閔微雲互訴衷腸才對。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驚嚇,蘇盛錦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麼接話,只好愣愣地抱著被子靠chuáng坐著,奚景恆的氣息越來越近,終於把她圈在他胸膛之間。
“是什麼?說給孤王聽。”因為離得太近,他一開口蘇盛錦似乎都能感覺到他胸膛的震動,下意識的,蘇盛錦伸手想去推開他,不成想手卻被緊緊攥住,那雙手有些粗糙,很有力,讓她半分也掙脫不得:“是什麼?”他又重複一遍。
“對不住,不想說。”蘇盛錦說道。
“不說就是犯上,孤王會治你的罪。”奚景恆說道,酒氣撲鼻而來,這樣的qíng景開啟了蘇盛錦塵封了許久的記憶,她和他大婚那日,他就是帶著這樣酒氣入了dòng房,處理公事一般完成了周公之禮後轉身沉沉睡去,剩下她拖著撕心裂肺疼痛之後的身子勉qiáng穿好衣衫睜眼到天亮。
那時候她就知道,從此,這個是她夫君的男人即便滿身的酒氣心裡也不曾醉過,也許,他不過是藉此麻醉自己與她完成這些儀式罷了,新婚五日,他雖夜夜與她同chuáng除了那一晚卻不曾再碰過她,每夜只留給她一個背影,之後便奉旨守邊去了,她清楚地知道,他離開的時候臉上有一種表qíng,是解脫,那種表qíng讓她難過了很久。
“蘇盛錦!”奚景恆又開口了,口氣里終於帶上了些不耐煩。
對著她,他的耐心永遠有限啊!蘇盛錦冷笑一聲道:“霍王你是今日喝了酒生出一絲離qíng嗎?知道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從此我蘇盛錦不會再礙著你們不會給你添堵,問那些做什麼?”
“這是本王轄地的事,自然有權知道。”奚景恆聲音冷硬。
“你想知道的太晚了,自出了霍王城,有關霍國的一切我都忘了,今生都不會想起。我勸你,霍王,你還是快些回去吧,讓人知道你深夜追至太后行驛,怕是會生出事端,雖然你不顧及我在京城是生是死,好歹顧念太后些,那是你的母親。”因為已鬧得那般田地,她對奚景恆真的已經不想再留一點餘地。
“蘇盛錦,你好大的膽子敢威脅本王!”奚景恆狠狠捏著蘇盛錦的胳膊不肯鬆開。
“威脅?呵!”蘇盛錦笑了,“我可沒心qíng跟你鬧那些小qíng致!我只是當從此你我再無瓜葛說話無所顧忌些罷了。”
“你說什麼?再無瓜葛?”聽到她這句話,奚景恆惱怒異常。
“或者說恩斷義絕會貼切些?”沒有了顧忌,蘇盛錦的嘴巴也很尖利。下一刻她發現自己被奚景恆死死壓制在身下,半分動彈不得。
“別做夢,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什麼再無瓜葛,休做夢。”奚景恆壓著蘇盛錦,柔軟的身子在他身下使勁扭動著想要掙開禁錮,奚景恆本就有些醉意,蘇盛錦這一動惹得他別的神經活泛起來,手就開始不老實,一把握住蘇盛錦胸前的柔軟。
“放開!”蘇盛錦怒目而視。
再怎樣喜歡,那都是曾經,如今剩下的只有厭惡,他的碰觸只會讓她作嘔。可是一個發了qíng的醉鬼哪裡懂得這些,全然不顧她的反抗,毫不憐香惜玉的做他想做的事qíng……
蘇盛錦大睜著眼看著帳頂,神qíng木然,仿佛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起伏的男人。新婚那夜,是疼,身子疼心也疼,如今,是寒,身體冷心更冷。
奚景恆終於心滿意足的伏在她身上不動了,蘇盛錦也不動,死了一樣。半晌奚景恆支起身子賭氣似的說道:“再說什麼再無瓜葛的狗屁話,本王決不輕饒。”
他終於起身,蘇盛錦拉過被子蓋住自己,仍舊冷冷的看著整束衣裝的奚景恆,她的一生錯付了這樣一個男人,好恨!
“在京城小心行事,本王會想辦法接你回來。”奚景恆說道,像是起誓。
蘇盛錦無語。
“蘇盛錦,你聽到沒有。”奚景恆整理好衣衫在chuáng邊坐下,酒勁過了些清醒了些,奚景恆有些自責,但蘇盛錦硬骨頭的樣子又讓他很是惱火。
“我永遠不會回來。”蘇盛錦輕飄飄而又堅定的回了他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