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閉了眼,身上卻仍舊是熱,蘇盛錦翻個身有些惱,南地的天氣真讓人受不住,房中放置了不少冰盆怎麼還消不下熱氣?
晏璃拿了自鳴鐘到外頭去為蘇盛錦和謝氏守著時辰,這樣又可以不打擾到蘇盛錦休息。
終於,蘇盛錦模模糊糊睡著了。
迷濛中,蘇盛錦聽到殿門的吱呀聲和輕輕的腳步聲,想必是晏璃來了,蘇盛錦便沒動只等她來扶自己,等了半天也沒動靜,她只得掙扎著自己坐起來,眼前有些模模糊糊,但還看得見廳中立了一道人影,看身量和裝扮,好像奚景恆。
“王上?”蘇盛錦皺眉,為了確認努力想睜開眼睛,可不知怎麼眼皮如有千斤,怎樣看去都是模模糊糊的影子,與此同時,蘇盛錦身上越來越不舒服,恨不得把衣衫都抓碎。
“蘇二?”那人不動只是輕聲喚她。
“王上,見晏璃了麼?妾身想喝些水……”蘇盛錦皺著眉,揪著自己衣衫,表qíng很是痛苦。
有人輕輕地扶起了她,好像還帶著龍涎香的味道,想睜開眼看看卻做不到,此時肚子裡熱的慌蘇盛錦也懶怠計較這些小事索xing就著那人的手喝了些酸酸的烏梅,腹中好像舒服了一點,但也只是片刻,那股熱又燒起來,似乎只有往扶著她的懷抱里貼近才覺舒服些。
“蘇二,你不要考驗我。”耳邊一道輕輕的聲音說道。
蘇盛錦的頭愈發昏沉,只覺這聲音和奚景恆一般,他何時對她這樣好了?難道是夢?蘇盛錦露出個淺淺的笑,不再掙扎,頭輕輕地靠在那片胸膛上,像幼貓依著大貓般的依戀:“子軒……”她輕囈出聲,聲音帶著羞澀,如同愛戀中的少女見了qíng郎。
因為低垂著頭微閉著眼蘇盛錦看不到懷抱著她的人的表qíng,他嘴角噙著一絲笑,帶著些寒冷的氣息,嘴裡說出的話卻是溫柔至極:“爺叫奚琲湛。”
蘇盛錦卻沒聽到一般仍舊叫著“子軒”,像怕他跑了似的,她雙臂環上他的腰,臉色愈發的酡紅,與平日的端莊持重相比簡直像換了一個人:“子軒,子軒,我好熱……”
奚琲湛低頭在她臉頰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再叫那個混帳的名字我就不客氣了。”柔若無骨的香軟身子在懷,奚琲湛咬牙切齒。
“滾出來。”奚琲湛低聲叫道。
白白胖胖的元寶無聲無息的滾了出來。
“拿來。”奚琲湛眯著雙眼,yīn沉的瞪著元寶。
元寶一顆胖大腦袋都快垂到地面了,不用細看即知他圓滾滾的身子在顫。
“主、主子……這藥是沒、沒沒解藥的。”一顆豆大的汗珠無聲息的滴落在青石地面上。
奚琲湛沉默著,一雙眼瞬間結成了冰,被他攬在懷裡的人一雙白生生的柔荑死死揪著他的衣襟,臉頰在他衣襟上亂蹭。
元寶偷偷抬頭覷了眼,立刻又低頭,生怕奚琲湛一個不高興讓他自cha雙目。
“爺,奴才,王后她……奴才,其實……”
“狗奴才,居然不記得誰才是你主子,下藥的事本宮以後和你算。滾出去守著。”奚琲湛雲淡風輕的語氣。
元寶卻嚇得如搗蒜般磕頭:“主子,奴才,奴才雖然是受了皇后娘娘的命,但也是為了您好,奴才知道這些年您心裡一直放不下蘇小姐,您瞧,如今蘇小姐到了京,皇上在世她就沒可能回去霍國,與守活寡有何差別?何不……何不……”
“滾!若聽到一點有損她清譽的流言,我剁了你。”奚琲湛眼神yīn鷙。
元寶諾著退了出去,輕聲嘀咕著:“主子,奴才知道您知道奴才為您的心……”
☆、第二十五章
蘇盛錦勉qiáng睜開眼,頭還是昏沉,空氣中不熟悉的味道和被無法移動的禁錮感讓她警覺起來。
懷中人輕微的動作令奚琲湛長長出了口氣,終於無事了。
“醒了?”奚琲湛聲音里都帶著愉悅。
蘇盛錦立時瞪圓了眼,腦中一片空白,一時竟忘了所有的反應,只是呆呆仰頭看著抱著她的男人。
她認識,奚琲湛。
眼下的狀況,惠嬪,也就是奚琲湛的姨娘死了,她來奔喪,可如今她為什麼被奚琲湛抱在懷裡?
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名節。
蘇盛錦終於回過神,下意識地便想尖叫,無奈她才剛剛有了這個念頭,嘴巴就被奚琲湛的手掩住。蘇盛錦拳腳並用朝奚琲湛踢打過去,只聽他悶哼一聲,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瞪著她。
蘇盛錦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冒著火。
奚琲湛的眼睛裡也冒著火,要把人燒化了似的,這樣的眼神蘇盛錦見過——在給奚景恆用藥後見過,所以蘇盛錦怕了。
“你要是喊,我不介意明目張胆奪臣妻。”奚琲湛看出她害怕,故意似的低下頭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耳邊溫熱的風嚇得蘇盛錦半點不敢動。她使勁搖頭,這麼一番折騰她的腦筋已經十分清楚,她不會喊,喊出去吃虧的只能是她,奚琲湛是皇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別人自會認為是她不甘寂寞又或是攀龍附鳳來勾引他的,到時候她恐怕唯有死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