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事有朕不敢的嗎?你有何辦法?”說道後面聲音大起來說道:“盛錦,你去歇歇,消消氣,暑氣。”
奚琲湛這突如其來的一招確實讓阿無措手不及,那一拳揮過去也不解氣,偏這無賴躲去和大臣們“議事”扔她一個在以供暫歇的殿中生悶氣,回程時,雖奚琲湛極力鼓chuī清涼車的好處,因生氣,阿無瞥都沒瞥他一眼逕自上了八抬大轎,又一路憋回來,然後,中暑了,渾身乏力頭暈噁心,像極了有身孕的陣仗,所以雖太醫說是疰夏之症,宮中眾人仍心頭疑雲大盛——畢竟這位城主可還是帶著丈夫拖著孩子來當皇后的!於是乎,看奚琲湛的眼光都閃著幽幽綠光。
正主不在意,“聽說”皇后中暑跑來憂心忡忡的和此時已易名“玉息盛錦”的皇后商量:“皇后身體不適,還是將養一段時間待天氣涼慡些再啟程回玉寧吧。”
“不,明天。”盛錦皇后冷著臉,冷著聲。
“何必如此心急,玉寧又跑不了。”奚琲湛仍舊好聲勸慰。
“玉寧是跑不了,我怕我還沒回玉寧就氣死了。”
“盛錦……”
“你再叫一聲!”試試看。
“盛錦!”
原本軟軟靠著大迎枕的人忽的坐起伸手就打來,侍立的太監宮女各個不自覺的捂住了自己的臉,仿佛那一巴掌是要往他們臉上招呼似的,還好,沒打成,“玉息盛錦”的手貼在奚琲湛臉上的瞬間被他出手捉住,順勢按在自己臉上,若不知qíng,定會以為皇后在撫摸皇上的臉。
作為一個皇帝,這樣的行徑實在讓人不齒,但奚琲湛樂在其中,緊緊握著他女人正在掙扎的手,無視掉她氣得猙獰的臉孔猶自說著:“還是你喜歡朕喚你錦兒?可朕不喜歡,太柔了,與你氣質不大相配,還是叫盛錦吧。”正巧太監顛顛跑來奉上太醫熬好的藥,奚琲湛接過藥,深qíng款款對玉息盛錦說,盛錦,朕餵你喝藥。
人對自己的名字總有一種難以割捨的感qíng,已變成阿無的蘇盛錦也一樣,阿無這個名字像是帶著的假面,盛錦才是真正的她,無論是蘇盛錦還是玉息盛錦。氣只是氣奚琲湛這樣明目張胆累她“蘇盛錦”的清白名聲。
“快喝,待入夜,朕帶你去看好看的東西,也許一高興你病就好了,盛錦。”奚琲湛一張囉嗦的嘴還在說,好像根本看不出眉眼高低似的。
喝了藥,加上又不舒服,阿無一覺醒來已是天黑,宮女扶她起來洗臉更衣用膳喝藥,然後扶她上了早已停在殿門外的藤製肩輿。阿無猜不透奚琲湛的意圖,但總之,侍寢什麼的狗屁事她是不會答應的。
肩輿越過一道道宮門,阿無瞧著這光景是往內宮外的百花渚去的,奚琲湛一貫喜歡花花糙糙,也許去請她賞個勞什子花!
肩輿在百花渚外停下,太監宮女把阿無扔在門口就退下了。
百花渚的門是兩扇柴扉,簡陋粗朴,一推發出嘎吱的聲響,偌大的百花渚里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倒是滿眼的花,就連頭頂都是錦屏藤,垂得密密麻麻礙事的緊,好容易分花拂柳的穿過錦屏藤陣,阿無的耐心已經要磨沒了,前面又是一大片樹林。
“奚琲湛……”
無人應答。
阿無沿著小石子鋪就的小徑走進樹林,走著走著發現,林中有星星閃閃飛舞的光點,原來是螢火蟲,越往裡走,螢火蟲越多,幽暗的林,飛舞的光,恍若仙境。
真的很美!
忽然,斜下里竄出一個人,直挺挺站到阿無面前,阿無也不驚訝。
奚琲湛討好似的問她:“好看吧,盛錦!”
聽到盛錦二字,阿無腦門上青筋跳了跳:“奚琲湛,我到底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我死後你要這麼糟蹋我的名聲!”
“哪來的糟蹋?”奚琲湛bī近一步,油腔滑調說道:“愛你還來不及!”
阿無沒有伸手打他,怕他故技重施,自己得不償失。
“不是說過只要你願意我就明媒正娶嗎?你既同意朕當然要信守承諾,況且,朕就是要告訴全天下,朕喜歡蘇盛錦!”
“也告訴全天下你戴了綠帽子嗎?”
“朕曾經在佛祖前發過誓,若蘇盛錦回來,哪怕變成了癩蛤蟆朕也要,佛祖垂憐,不僅沒變癩蛤蟆,醜八怪都沒變,阿彌陀佛,善哉!”
“……”
“以後不要叫阿無了,怪裡怪氣的,叫盛錦。”
“……”
邁步向前,奚琲湛想做的事果真是連佛祖都阻止不了嗎?變成癩蛤蟆……這需要多天馬行空才能想出來的結果!
“知道了朕的心思,能不能……過些日子再走?培養培養感qíng……”
玉息盛錦說:“我爬也要爬回玉寧。”
“真是太無qíng了!”奚琲湛跟在她身後,語氣特別哀怨,“虧朕還讓人營建了螢園讓你實現小時候的夢想,真沒良心……”
話雖如此,奚琲湛還是跟著玉息盛錦在螢園閒逛,玉息盛錦到底是近來身子骨不好,走一圈也就累了,送她來的太監早已回去,奚琲湛躍躍yù試說,無礙,你走不動朕抱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