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是太后的千秋,各地諸侯王、官員提前進京給太后祝壽,拓跋元衡就忙了起來,因為和諸王搞好關係還要籠絡官員。拓跋元衡常常舉辦大型的歌舞宴會,飲酒歌舞助興,有時通宵達旦。聽說有一天高興,還賞了同宗諸王每人兩個美人。
後宮之中當然也要熱鬧熱鬧,王妃和誥命們便常常出現在後宮之中,陪伴皇太后吃酒說笑。辛qíng這位最得寵的妃子當然也得出來給她們看看、拜拜。雖然皇太后還是不喜歡她,不過在外人面前總不能拂了她皇帝兒子的面子,偶爾也跟她說兩句話。
辛qíng坐在太后左邊第二位,她前面的是一位老太妃,右邊首位不用說,當然是皇后。三夫人分別坐在她們兩人旁邊,赫連夫人挨著皇后,時不時兩人還耳語一番。酒席相當地無聊,辛qíng卻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jīng神撐著。老太后今天看起來挺高興,不知道誰送她什麼合心的玩意兒了,辛qíng想到。當然,奉承話聽多了就會當真,也許聽到自己可以千歲千歲千千歲太高興了。晚宴之後辛qíng回到鳳凰殿,緊繃了一晚的神經,感覺有些乏,因此也不顧夜深非要洗澡,泡在滿是花瓣的熱水裡,辛qíng允許自己放鬆一會兒,gān脆把自己整個都泡進水裡,看看自己憋氣的功夫退步了沒有。剛剛默數到二十五,一雙大手伸了進來,辛qíng一驚忙抬起頭,是拓跋元衡。辛qíng鎮定心神,身子往水裡縮了縮只留脖子以上在外,然後笑著說道:“您來了怎麼都沒個動靜,嚇了臣妾一跳。”偷窺狂~~
拓跋元衡伸手將沾在她臉上的一縷濕頭髮撥到一邊,然後手指肚輕輕在她臉上滑來滑去,輕聲說道:“勾魂兒的妖jīng!”
辛qíng嫵媚一笑,馬上就被拓跋元衡撈出大水桶迫不及待地往chuáng邊走去~~
拓跋元衡本就是帶著醉意來的,折騰一番之後沉沉睡去。辛qíng睡不著,披衣下地在長毛地毯上走來走去,靠著大柱子坐下,辛qíng長長嘆了口氣。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那大水桶因為皇帝的突然到來還沒有搬走,辛qíng走過去伸手試了試水溫,涼了!水面上的花瓣因為她的撩動緩緩起伏著~~~“愛妃睡不著?”身後傳來聲音。辛qíng在水裡攥了攥拳頭,無處不在yīn魂不散!“您怎麼起來了?”辛qíng在臉上擺出微笑然後回頭笑著說道。
“朕夢見愛妃不見,所以急醒了!”拓跋元衡走過來將她攬進懷裡:“看來朕的預感還挺准。”辛qíng“呵呵”假笑:“皇上,沒您的命令臣妾敢去哪兒又能去哪啊?”
“聽愛妃的口氣,這宮中住煩了?”拓跋元衡撫摸著她的頭髮,動作輕柔得很。“煩了也沒地兒去呀!”辛qíng半真半假地說道。煩,她煩死了,這個鬼地方跟墳墓一樣,這些人不動的時候像殭屍,動起來像鬼,歌舞起來像群魔狂歡。
“哦,愛妃這是怨朕?”拓跋元衡的聲音在她頭頂上說道。
“是啊,怨!當然怨!”辛qíng說道,“您一點兒也不心疼臣妾。”
“沒良心的妖jīng!”拓跋元衡輕拍了她的背一下,“朕都把你疼到心尖上了,你還不滿意。”“就因為您把臣妾疼到心尖上臣妾才怨您呢,您這不是給臣妾樹敵嗎?臣妾沒有顯赫的家世您還這樣寵著,後宮的人不恨死臣妾才怪,恨多了,臣妾的日子不好過,每天都提心弔膽的。”辛qíng在他胸口劃圈:“等臣妾哪天老了,不招您喜歡了,唉,估計臣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朕說過會把你當鳳凰養的,朕雖然不能讓你當皇后,可是朕答應你,你在後宮中永遠只屈居皇后之下,位於諸妃之上。”拓跋元衡雙手抓住她的肩膀,笑著說道。
“皇上這話對許多人講過,今兒又來哄臣妾開心了?”辛qíng假笑:“臣妾不敢奢求您永遠寵著,只希望您不喜歡臣妾的時候可以放臣妾一條生路。”
拓跋元衡眯了眯眼睛,抓著她的胳膊用了些力。
“辛qíng,你還是想著要離開嗎?朕勸你還是放棄這個念頭,朕是不會放你走的,你這一生一世都要陪著朕。”拓跋元衡說道。辛qíng愣了一下,拓跋元衡叫她“辛qíng”而不是“愛妃”,自從給她改姓獨孤之後他就只叫她“愛妃”,每次都聽得她頭皮痒痒的。
“知道朕為什麼給你改姓獨孤嗎?”拓跋元衡直視她的眼睛:“獨者,唯一也,孤者,帝王也。明白了,獨孤qíng?”
辛qíng點點頭,微扯嘴角:“真是謝謝您的厚愛。”
“明白了最好,以後不管你要什麼朕都會滿足你,只有離開這一條永遠不要提起。”拓跋元衡又笑了:“要是再提,朕可要硬下心腸罰你了~~”
“臣妾謹遵聖旨。”辛qíng也笑著說道。
等再起來拓跋元衡已不在了,辛qíng伸了伸腿腳,懶洋洋地起身,宮女們早已一字排開準備服侍她洗臉了。馮保在一邊來回走來走去,似乎有些著急。
“馮保,有事?”辛qíng隨意披著衣服,不在乎自己香肩外露。
“啟稟娘娘,今兒是太后千秋,給太后行禮的時辰快到了。”馮保恭敬地說道。“哦!我起晚了!”辛qíng說道。
“娘娘,還來得及。”馮保說道,一揮手宮女們便手腳麻利地給“收拾”辛qíng。帶著浩浩dàngdàng的人馬到了慈壽殿,連皇后都已經到了,眾妃便都看她,眼睛裡都冒著火。辛qíng微微一笑,走到皇后身邊站好,微微一屈身:“給皇后娘娘請安!”
“妹妹不必多禮,皇上都免了妹妹跪拜之禮,哀家怎麼敢受妹妹這一拜!”皇后忙扶著她說道。“皇上說的不過是玩笑話,君臣之禮臣妾哪敢不遵!”辛qíng說道。
“皇上一言九鼎,玩笑話也是金科玉律呢!”有人不冷不熱地說道,辛qíng沒回頭,聽這酸酸的口氣就知道是赫連夫人。
“多謝夫人教誨,以後皇上再說什麼話我可要記清楚了。”辛qíng笑著說道。太后出來了,在榻上坐了,一gān人恭敬地行了禮,祝這老太太活成千年老妖怪。太后命她們起了身,正巧著拓跋元衡來給他媽磕頭行禮。女人們自動讓出路來,然後目光灼灼地追隨著那個男人的身影。
拓跋元衡給老太太磕完了頭,他的女人們又給他行禮,獨辛qíng未動,直著腰板站著,臉上似笑非笑,拓跋元衡看看她,走到她前面,“愛妃身體有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