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辛qíng被太后宣召。雖然不明白這老太太怎麼忽然想起找她聊天了,可是她不能不去。到了慈壽殿,老太后正端坐榻上,宮女在給她揉肩膀。辛qíng行過禮在老太后賜的位子上坐下了。也不說話,只是笑著看太后。
“落了水沒有著涼?”老太后說道。
“謝太后關心,臣妾是窮人家的孩子沒那麼嬌貴。”辛qíng說道。
“你最近出落得更漂亮了。本宮十四歲入宮到現在四十年,所見妃子無數,沒有一個比你漂亮,連先皇最寵愛的弘德夫人都比不上你。”太后說道。
“太后過獎了。”辛qíng說道。自貶容貌的詞怎麼說來了?好像什麼蒲什麼柳來著~~~“弘德夫人當年是最受寵愛的妃子,可是卻也只能封為夫人,你知道為什麼嗎?”老太后端起茶杯,擺出閒話家常的姿態。
“臣妾不懂後宮的規矩,請太后明示。”辛qíng說道。為什麼,能為什麼,不是沒後台就是沒兒子。
“弘德夫人出身糙野,是當年先皇微服出巡帶回來的,從她入宮直到病死都是先皇最寵愛的妃子,可是先皇卻沒有辦法封她為昭儀,只有在她死後追封了個左昭儀,不過有什麼用,死後的風光給誰看!”老太后說道。
“您的意思臣妾明白了。”辛qíng說道。
“歷來後宮的地位都是與母家相連的,互為表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老太后看了她一眼:“你若有好的身世,以你的容貌可以做皇后,既可以母儀天下,又可以光宗耀祖。”“可惜臣妾出身寒微,這右昭儀的位子已是皇上和娘娘天大的恩典了。臣妾為此日日感激皇上和太后。”辛qíng說道。她感激得日日盼他們早點駕崩。
“出身寒微?”老太后發出一聲輕笑:“富平並不是你的父親,富魚兒也不是你的妹妹,你真正的出身是什麼?”
“真正的出身?”辛qíng微笑:“臣妾從出生就被拋棄,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誰,一直都是一個人過日子,直到遇見富老爹和魚兒才穩定下來。”
老太后看她,研究她這句話的真假。不過此話是辛qíng的真實狀況,所以辛qíng很坦dàng地與老太后對視。
老太后看了她一會兒之後重又低頭喝茶,半晌才說道:“既是被拋棄,如果有線索應該可以找到你的生身父母。”
辛qíng笑了:“臣妾尋找了許多年,可是一無所獲,現在臣妾已經放棄了。”她的父母肯定不在這裡,她就算有線索也沒有用,何況她沒有線索。
老太后看著她笑了,“什麼東西都可以成為線索。”
辛qíng明白了,老太后打算把她收歸己用。
“還請太后明示。”辛qíng說道。
“你這麼聰明怎麼會不明白。”老太后從身邊拿起一個盒子遞給辛qíng。辛qíng打開看了,裡面是塊金鎖片。上面刻著“長命百歲”。
“您是說這就是臣妾尋找生身父母的線索?”辛qíng合上錦盒。
“沒錯。你的生身父母是本朝國相。也是本宮的兄弟,你真實的身份是赫連國相的九女,出生時被國相五夫人掉包拋棄,而你被拋棄的時候身上帶著本宮當年送你的金鎖片。”老太后說道。“很可憐的身世。”辛qíng說道。當時怎麼說這老太婆也是皇后,就送個金鎖片——真是小氣得很。
“是很可憐,你被拋棄之後被尼姑庵收養,直到前年你的師傅才讓你出寺尋找生身父母,所以你才流落江南,認識富家父女。後來與皇上相識,皇上登基之後將你封為右昭儀。”老太后說道。辛qíng沒作聲,這老太太編故事的能力真qiáng。胡說八道都不打糙稿的。將她兒子的qiáng搶民女美化成一段làng漫的愛qíng故事,還屬於那種不離不棄型的故事。
“怎麼樣?”老太后問道。
“這樣的故事皇上是不會相信的。”辛qíng說道。拓跋元衡那種人會信除非他腦袋燒成漿糊了。“不,他會信的。為了讓你這個右昭儀做的更穩當他會信的。”老太后說道。“太后覺得皇上如此看重臣妾?”辛qíng問道。
“哼!”老太后冷哼了一聲然後說道:“違逆本宮之意封你為右昭儀、將臨華殿改為鳳凰殿、擴建鳳凰殿、秋圍、溫泉宮、夜明珠,難道你認為這些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因為臣妾這張臉皇上還喜歡罷了。”辛qíng說道。今天聽這老太太一說才發現拓跋元衡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昏君。
“也許。不過,如果你有了qiáng勢的外家,將來就算失寵你的地位也不會輕易動搖,明白嗎?”老太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