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后教誨。”辛qíng說道,也喝了口茶才問道:“如此說來,太后打算將臣妾納入赫連家,與赫連夫人、賀蘭光猷同為赫連家效力了?”
老太后點點頭,“歷來,外戚的榮華富貴都與後宮戚戚相關,一朝天子一朝臣,本宮在時還可保赫連家的地位,可是若本宮殯天,後宮易主,赫連家的富貴恐怕就保不住了。不僅如此,若新君要集權可能會誅殺前朝外戚,本宮不能不算到。”
真是血腥,親戚間下手也這麼狠,果然都是“禽shòu”——錯,禽shòu不如。“太后已有了兩人在皇上身邊,還怕不保險嗎?”辛qíng問道。這種事qíng又不是多多益善。“若不是她們兩人不中用,拴不住皇上的心,本宮何苦找你一個外人。”老太后看來的眼神又是冷的了。
“那麼,我除了右昭儀這個位子更穩當之外還有什麼好處?”辛qíng直接問道。既然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就不用雲裡霧裡瞎扯了。
“富家父女的榮華富貴如何?”老太后也不客氣。
辛qíng眯了眯眼睛,若她在乎老爹和魚兒的生死就必定得答應她。這個混蛋老太婆如意算盤打得倒是響亮,她辛qíng在後宮中左不過還是個右昭儀,卻得為了她赫連家當牛做馬,只為了老爹和魚兒能好好活著。那她什麼時候才能有望逃離升天?
“太后,以臣妾現在受寵愛的程度來看,富老爹和魚兒的榮華富貴唾手可得。皇上已經在京郊賜了府第!”辛qíng說道。
太后笑了,輕輕的笑了。
“沒有名分的府第在這京城裡數不勝數,有名分的也數不勝數,這要是哪天沒名分的出了事,你說~~~”太后沒說下去。
“名分?名分還不是皇上動動手的事?一道旨意可是容易的很。右昭儀這麼難,皇上也做到了。”辛qíng笑著說道。
太后眯了眼,冷冷地看她:“你要什麼?”
“我要什麼?太后什麼都肯給嗎?”辛qíng笑著問道。
“說!”太后冷聲說道。
“我要赫連夫人和賀蘭光猷永遠不會母憑子貴。”辛qíng輕聲地說道。
“你~~大膽!”太后說道。
“太后,這樣才公平!您好好想想吧!呵呵,富老爹和魚兒是對我還不錯,不過報他們的恩給幾萬兩銀子也就是了,這個代價我還付得起。太后您可是要為赫連家族考慮,這個就不用臣妾多說了吧!”辛qíng把錦盒還給太后:“等您想明白了我再來拿!臣妾先告退了。”
“你下去!”太后的聲音有些抖,辛qíng背對著她都能感受到這老太太的怒氣。她可以被太后收為己用,反正也沒什麼壞處,不過前提是另外兩個人不能生兒子。她們兩個不管是不是真正的貴族身份,起碼現在是。皇后無子,弘德夫人又失了寵,萬一哪天赫連或者賀蘭誰生了兒子,老太后就可以把她一腳踢開了,這種鋼絲她沒興趣踩——她可沒打算生拓跋元衡的孩子。
自從落水事件之後,辛qíng的日子過得還算舒服,只不過正德夫人還是她心裡的隱憂,因為她還有一個兒子可以威脅她,她可以把兒子過繼給皇后然後和皇后聯手對付她。這一點讓她有點不舒服。畢竟拓跋元衡現在的五個兒子的母親,除了正德夫人地位較高之外,其餘四個都是嬪級或者是世婦。這個兒子被立為太子的機會還是很大的。當然了,誰當太子都跟她沒關係,但是在她成功離開皇宮之前她還是不想讓自己面臨這麼qiáng大的敵人。
三月初九是拓跋元衡的生日,排場比他老娘的都大。除了本國官員孝敬的東西還有其他國家派使節送來的禮物,收的盆滿缽滿。皇宮裡熱鬧了近半個月才消停了。借著拓跋元衡的光辛qíng的鳳凰殿也成了儲藏室,各種新奇的玩意兒辛qíng足足看了好幾天才看完。可巧了有一件奚祁送的寶裙——就是百鳥的羽毛做的,不同方向看效果不同。拓跋元衡把這東西給了她,她穿上了他說比仙女還美。辛qíng明白了,原來仙女都是個鳥兒。
禮品中還有幾個高眉深目、身材高挑的西域美人兒,拓跋元衡迷了好些日子。少了他的糾纏辛qíng每天便算計著怎麼離開。
奚祁說過,後宮有名分的女人只有死了才能離開皇宮。她辛qíng現在不僅有名分,還是個大大名分。如果只有死了才能離開。問題是她要怎麼個死法?死是很簡單,可是死去——活來就難了。電視裡曾有神神叨叨的什麼藥,吃了會處於假死狀態,過了多久會活過來。可是她去哪裡找啊?就算找到了假死了,拓跋元衡要是把她真埋了——她要去哪裡找小燕子、紫薇那樣聰明講義氣的人哪?忽然腦中出現一個人——太后。如果她肯幫忙是不是會容易點?她可以像電視劇里那樣賜死她然後把她的“屍體”運出去。可是這老太太跟她沒那麼好的jiāoqíng,賜死肯定也不是玩假的,此路不通,還是算了。
如果她偷偷溜出宮然後毀容換面,拓跋元衡就找不到她了。可是老爹和魚兒怎麼辦?如果提前讓他們走肯定會引起懷疑,如果和她同時走目標又太明顯——她總不能也毀了老爹和魚兒的容貌。而且他們三個在這裡都是人生地不熟,估計連出城的門都找不到。
說來說去就是得有人和他們裡應外合,可是誰有這個膽量和一個皇帝對著gān啊~~~~辛qíng光著腳在地毯上走來走去,心qíng有些煩躁——就像接到任務頭腦中卻毫無思緒、而明天就是期限一樣。神哪,救救她吧!
她不信神,所以沒有神來救她。
老太后還沒派人來找辛qíng,辛qíng那日回來之後又把事qíng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實在是考慮不周。讓那兩個人沒有子嗣——第一是讓拓跋元衡永遠都不碰她們倆,雖說赫連不得拓跋元衡的歡心,可是賀蘭還是偶爾能和拓跋元衡共度chūn宵的,所以這個方法行不通。第二是給她們服藥,可是這藥若是太后給她們的,她辛qíng當然不會相信那是真的,若是她辛qíng提供,老太后完全可以跟拓跋元衡說她要謀害他的子嗣,她可不認為蘇朵的臉比得過拓跋元衡的小蝌蚪。所以事qíng很麻煩。這所有的事qíng攪在一起讓辛qíng如同困shòu,煩躁不已,因此偶爾會摔東西、責罵宮人。以前她心qíng不好的時候會把房間裡所有東西都弄亂,然後慢慢地重新收拾,收拾東西也收拾自己的心qíng。這天早上起來,辛qíng看哪裡都不順眼,終於沒忍住開始扔東西,把鳳凰殿裡拿得動的都扔在地上,包括被子、枕頭、巨大的chuáng幔、那一大堆的衣服、首飾、香爐等等等等。看著滿地的láng藉,太監宮女們都嚇得噤若寒蟬,這位一直笑得有些沒心沒肺的右昭儀發瘋了。不禁在心裡揣測是不是因為皇上近些日子少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