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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了都圖個落葉歸根,他生前我沒有辦法幫他達成心愿,希望死後可以替他做到。”辛qíng說道。

“准奏!”拓跋元衡想了想:“這件事朕派人去處理,愛妃不必擔心。”“謝皇上!不過,臣妾想在遷葬之前去拜祭。”辛qíng說道。

“准!”拓跋元衡很痛快地答應了。

辛qíng謝了恩匆匆走了。回到鳳凰殿命馮保等準備儀仗,找了件純白的衣服帶著,出了宮門除了儀仗之外,還有拓跋元衡派來的幾十個黑衣侍衛和禮部的一些官員。

出了城門向西郊行進,隊伍加快了速度,走了許久轎子才停了下來,馮保過來請她下轎,說是已到了地方。辛qíng點頭,換了純白的衣服下轎,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幾座不小的墳頭看起來像是放大的饅頭。

“娘娘這邊請。”馮保扶著她來到一座墳前。

墳是圓形的石墳,看起來很有氣勢。墳前一塊丈余高的石碑,只四個字“富平之墓”。辛qíng看著墳,鼻子一酸,她寧可躺在裡面的是她。

香燭供品等早已備好,墳前也擺好了厚厚的蒲團,侍衛和太監宮女們遠遠地靜靜地垂首侍立。辛qíng跪在墳前磕了頭卻不起身,馮保忙躬身過來小聲說道:“娘娘以尊跪卑,泉下人會不得安寧。”

辛qíng抬頭冷冷看他一眼,馮保忙低了頭。

又跪了一會兒,辛qíng起身,馮保忙過來扶著:“娘娘,要開墳移棺,娘娘還是迴避的好!”“不!我要看著!”辛qíng說道,“動手吧!”

禮部官員不知道嘟囔了些什麼,似乎還有個巫師神神鬼鬼地念了些什麼咒語。辛qíng就面目冰冷地站在一邊看著他們掘墳,等墳被挖開,露出了巨大的剝了漆的黑色棺木,辛qíng握緊了拳頭。“開棺!”辛qíng輕輕說出兩個字。

“娘娘~~~”馮保和一gān人都驚訝,皇上的意思是移棺遷葬,這右昭儀非要開棺~~~“開棺!”辛qíng重複道。開了棺她才知道老爹怎麼死的。

馮保揮了揮手,侍衛們忙去了。因為棺木材質較硬,所以開棺著實用了些時間,辛qíng就冷冷地站在那兒等著、看著。

棺木里只有森森白骨和已經爛得差不多的幾塊華貴布料。

“老爹,對不起,今天才送你回鄉。不過,回了江南,以後就不會這麼冷了!”辛qíng將布料拿開,仔細審視一遍之後,低頭一塊塊拾起骸骨,馮保和侍衛們都愣住了。愣愣地看著辛qíng將骸骨細心地包好,像是對待容易破碎的工藝品。

“馮保,這件事派幾個得力的人去辦!敢給我出一點岔子就自己看著辦。”辛qíng吩咐道。“是,老奴明白,娘娘放心。”馮保忙應道。

“走吧,去老宅看看!”辛qíng說道。

到了老宅,大門緊閉一片淒涼,進了院子人去屋空,厚厚的雪上連一片葉子也沒有,推開屋門,森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家具上是厚厚的灰塵。那一屋子的晦暗與辛qíng一身潔白格格不入。辛qíng的鼻端似乎聞到了絲絲血腥味。各處仔細看了看,命馮保將富老爹生前的遺物全部燒了。魚兒那個簡簡單單的梳妝盒裡還放著當年在水越城她給魚兒買的胭脂,辛qíng看了看放進了袖中。出了院門,辛qíng沒有回頭。

回到皇宮,辛qíng藉口曾離屍骸太近恐有不潔所以不能侍寢將拓跋元衡擋駕。沒過兩天又讓馮保拿了千兩白銀到安國寺為富老爹念往生經,自己在鳳凰殿穿了純白衣裙吃素。

十二月的一天,剛剛用過早膳,太華殿就有太監傳旨說是皇帝召見。辛qíng換了衣服帶著人去了。拓跋元衡在偏殿正用早膳,讓辛qíng在一邊坐了等著。

“愛妃今日陪朕去護國寺上香!”拓跋元衡用過早膳跟她說話。

“臣妾遵旨。”辛qíng說道。

護國寺是皇家寺院,規模大得不得了,平日根本不准平民百姓進,只有大年初一到十五才准百姓入內燒香。所以他們來的這個時候偌大的護國寺里沒有香客只有和尚。和尚們此刻正從廟門口排到大雄寶殿垂首雙手合十。

拓跋元衡帶著她到大雄寶殿燒了香,然後被住持請到了禪房,小沙彌恭敬地端了茶上來。“大師,一切可都準備好了?”拓跋元衡喝了口茶問道。

“是,皇上,菩薩金身已雕好,只差皇上和娘娘的畫像。”住持恭敬地說道。辛qíng抬頭看拓跋元衡,畫像?難道要把她供起來?

“傳畫師吧!”拓跋元衡揮揮手,門外候著的畫師馬上躬身進來了。拓跋元衡轉頭看看辛qíng笑著說道:“愛妃辛苦些,很快就畫完了。”

辛qíng笑著點頭。

畫師的助手幫忙展開了好長一幅畫卷,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始畫。辛qíng的肩膀快要端麻了的時候才畫完,拓跋元衡看來似乎也有些累,兩人起身到畫卷前,工筆人物呢,還挺像她的。只不過現在畫卷上只有兩個立著的人,背景一片空白,看起來倒是不怎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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