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沒用兩天,內庫剋扣的東西就全部補齊送至各宮了,馮保在外走了一圈回來笑著對辛qíng說:“娘娘,現在各宮的主子們可都念著娘娘的好呢。”
辛qíng笑了笑。群眾基礎是很重要的——這是多年革命前輩們的寶貴經驗。東西發放完了,辛qíng去和皇后“請示”了一下,十庫總管撤了七個。
這件事之後,皇后的鳳體又違和了,因此一直到過年都是辛qíng“協理”後宮事務。
大年三十,辛qíng也忙得很。拓跋元衡帶著大隊人馬又去祭天,後宮這幫女人和不男不女的人便都留給她料理。就算很忙,她仍是早早地帶著人去慈壽殿和顯陽殿拜了兩塊活牌位,然後才回到鳳凰殿坐鎮指揮。因為連日會有大宴,所以雖然早早就吩咐了御膳房準備,仍是不敢掉以輕心,這天又特意派了人去御膳房察看。
中午拓跋元衡在太極殿大宴群臣,後宮之中皇后為首侍宴慈壽殿,許多老太妃和失寵已久的妃子們都來給皇后和辛qíng問安,稱讚兩人此次懲治內庫的做法實在是大大的英明,皇后面上雖有笑意,眼角卻是冰冷。
午宴過後,辛qíng回了鳳凰殿歇一會兒,衣服換了一半就有太監慌慌張張地跑來說皇后娘娘心痛如絞快要昏厥了,辛qíng一面匆忙往顯陽殿去,一面吩咐將太醫院當值的太醫全部傳到顯陽殿,又派人去太華殿回奏。
到了顯陽殿,皇后臉色蒼白地躺在榻上,周圍是圍著的宮女太監,見辛qíng來了忙讓出路來並跪地行禮,太醫們早已在榻邊給皇后診治。
“怎麼回事?皇后娘娘好好的,怎麼會忽然昏厥?”辛qíng將太醫一個個掃過去,又一個個掃過宮女太監,“這些日子是誰給皇后診治?”
一個太醫跪倒她面前:“是微臣”。
“皇后的症狀往日可曾有過?”辛qíng問道。
“回娘娘,皇后這些日子一直有些頭暈目眩,偶爾心痛,不過經臣用藥已緩解了許多,按微臣的推算,娘娘這幾日本該好些了,卻不曾想~~~~”太醫說道,一頭冷汗。
“不曾想什麼?”一個帶著冷冷的聲音cha了進來,包括辛qíng在內都忙給他請安。“皇、皇上,微臣實在不知皇后娘娘何以忽然至此。請皇上明察。”太醫哆哆嗦嗦。“來人,關起來。”拓跋元衡冷聲命令道。
“且慢!”一個微弱的聲音阻止了太監們的行動,“扶我起來!”宮女們忙七手八腳地扶著皇后坐了起來。
“皇后覺得如何?”拓跋元衡來到榻邊坐下。
“皇上,此事與溫太醫無關,請皇上饒了他。”皇后聲音微弱,身體軟綿綿的,但是仍勉力坐著。
“這麼說皇后知道原因了?”拓跋元衡問道。
“臣妾不知,只不過,前些日子臣妾病了許多日子不見起色,後來還是換了溫太醫才即刻有了好轉,此次復發也是溫太醫盡心竭力,所以臣妾認為就算事出有因也不該在溫太醫身上,還請皇上明察。”皇后聲音無力,嘴唇都咬白了。
她這話一說完,在場的人就偷偷看了看辛qíng。
“前些日子是誰為皇后診治?”拓跋元衡yīn冷的眼神掃過太醫。
兩個太醫挪跪到他面前,哆嗦著說道:“是微臣。”
“為何你們診治時皇后纏綿病榻,溫太醫接手便立有起色?”拓跋元衡問道。“皇上明察,微臣實在不知。”兩人更加哆嗦。
“不知?”拓跋元衡眯了眼睛:“拖出去。”
“皇上,既然三位太醫都曾為皇后診治,太醫院中當存有三位太醫所開藥方,拿來比對一下就知道誰對誰錯!若是兩位有錯,致皇后鳳體不愈,皇上再治罪也不遲啊!”辛qíng說道,很在理的說法。“去!”拓跋元衡揮手,馬上就有兩個太監飛奔而去。
滿殿鴉雀無聲,壓抑得很,大冬天的,三位太醫滿腦門的冷汗。
等兩個太監飛奔趕回來,呈上了三沓藥方給拓跋元衡,拓跋元衡讓其餘幾位太醫看了。“怎麼樣?”拓跋元衡問道。
“啟奏皇上,從藥方上來看並無任何差錯,何太醫、齊太醫與溫太醫所開之方雖不相同,但生薑瀉心湯與甘糙瀉心湯都是益氣和胃、消痞止嘔之良方,這藥方之上所用藥量也都與太醫院醫術記載相符,因此,依微臣所見,何、齊二位太醫並沒有用錯藥。”院判總結髮言。
“既然藥方沒錯,為何皇后前次纏綿病榻良久?溫太醫接手便立見起色?”拓跋元衡冷聲問道,眼神掃了一圈:“把尚藥監負責皇后藥膳的都給朕傳來。”
忙有太監又飛奔著去了,這次帶回來的足足有十個人。殿內的氣氛就更加緊張。拓跋元衡的龍威之下,這幾個小太監嚇得跪地直磕頭,忙秉明了qíng況。聽完了,大家都有點不知所措。
按他們的說法,藥糙需是三位兩位太醫一齊看過、稱過然後jiāo給熬藥的太監,熬藥的太監是三人一組,不管何時至少兩人同在藥罐旁邊,而進藥的時候是兩位太監一組直接送到顯陽殿的。也就是說,除非兩個人合謀,否則一個人是無法在另一雙眼睛的注視下偷梁換柱或者加些東西進去的。這十個人全部都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沒有動過手腳。
“皇上,算了,反正臣妾也沒什麼了,今兒是過年,還是不要追究了。”皇后說道。“皇后放心,朕會查個水落石出。”拓跋元衡安撫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