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聖旨起了作用還是拓跋元衡的帝王之氣的作用,這半個月辛qíng每晚都能安睡了,也漸漸有了jīng氣神。鳳凰殿上上下下總算慢慢放了心。
半月之後,辛qíng又好好睡了三個晚上,第四天晚上子時更聲剛剛敲過,辛qíng忽然睜開眼睛,直挺挺地起身,動作僵硬地下了chuáng,也不穿鞋,目光呆滯地走到殿門口,慢動作似地拿下門閂開了殿門,直直地走了出去。滿殿的奴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不敢叫醒她,只得小心地跟在後面,馮保讓人跟緊了貴妃,自己跑著去稟告拓跋元衡。
辛qíng這次卻不是去鳳凰殿的小花園,而是出了鳳凰殿的範圍,直挺著身子走進御花園,她一身白色的寬鬆中衣,頭髮都散在身後,風一chuī,衣袖和頭髮便都飄了起來,加上她遊魂一樣的走路方式,遠遠看去就像是女鬼現身。
她光著腳踩在冰涼的石板上似乎完全沒有感覺,然後她拐上了一條彩色石子鋪就的小路接著往前走,宮女太監們更是害怕,因為沿著這彩色石子路走就會到處禁地。
拓跋元衡一臉yīn雲趕到的時候,辛qíng已直直地站到一處水亭的欄杆上,沒人敢叫她,因為太醫說夜遊症的人被叫醒受到刺激,嚴重的可能會喪命。所以包括拓跋元衡在內的人都只能眼睜睜看著她。
拓跋元衡放輕腳步走近亭子,只來得及聽到她說“我來陪你了~~~”然後直直地跳下了欄杆~~~
跟著的太監們撲通撲通跳進去~~
很快辛qíng被撈上來了,拓跋元衡一把抱起她匆匆趕回鳳凰殿。
將濕漉漉的辛qíng放在柔軟的大chuáng上,拓跋元衡的臉上是bào風雨來臨之前的yīn沉。太醫來了,仔細請了脈,卻看不出什麼毛病。一個宮女眼尖,看到辛qíng左腳腳心處有傷口,太醫們仔細看了,清洗了傷口,又上了藥小心包紮了。一律在外面候著。
鳳凰殿的氣壓一下子低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殿裡甚至都聽不見呼吸的聲音。所有人都被拓跋元衡罰跪。他自己坐在chuáng邊yīn沉著臉。
“樂喜!”拓跋元衡忽然叫樂喜。
“奴才在。”樂喜躬身答道。
“即刻徹查後宮!”拓跋元衡沉聲說道。
“皇上,這~~~所有宮裡都要查嗎?”樂喜愣了下,都過子時了,所有娘娘們都睡了,這時候去打擾~~~
“所有!還不快去?”拓跋元衡說道。
“是,奴才遵旨!”樂喜躬身去了。
一直到天亮,整個後宮被一種慌亂的氛圍籠罩。雖然沒有人仰馬翻,但是各宮之中無不是怨言連連。
拓跋元衡沉著臉回了太華殿。
等後宮徹查完畢樂喜忐忑不安地帶著一樣東西回太華殿復命,將那東西雙手呈給拓跋元衡。那是一個人偶,赫然是貴妃服飾的打扮,只不過那人偶的頭上不是鳳冠,而是cha了密密麻麻的銀針,看一眼只覺得頭皮發麻。
“哪裡搜到的?”拓跋元衡聲音低到零下去了。
“啟稟皇上,這是~~~是~~~是翔鸞殿搜到的!”樂喜說道,頭都不敢抬了。昭儀詛咒貴妃,也說得過去,左昭儀xing子溫婉良善,生了兒子沒當上貴妃,右昭儀一天天狐媚魘道看著不是善類而且沒有兒子卻升為貴妃~~~~
“哼!好算計!”拓跋元衡yīnyīn地說道。然後不言語。
樂喜等人也都不敢說話。
“樂喜,把翔鸞殿的奴才都給朕關起來嚴加拷問,直到有人說實話為止!”拓跋元衡說道。
“是,奴才遵旨!”樂喜躬身去了。
拓跋元衡又看了看那人偶,人偶臉上被塗成了一片血污,再加上滿頭的銀針詭異異常!
辛qíng睜開眼睛,頭沉沉的,撫著頭坐起來見滿殿的人都在她chuáng前垂首跪著。
“跪死人呢?”辛qíng問道。
“娘娘,您醒了!”馮保跪行到她chuáng前:“奴才等沒有伺候好娘娘,理應受罰!”
“起來吧!”辛qíng揮揮手,所有人都沒動。“我說起來!”
“娘娘,沒有皇上的命令,奴才等不敢起來!”馮保說道。
“你們跪著不起來誰伺候我?”辛qíng說道,挪到chuáng邊光腳踩到地毯上,卻不妨腳底忽然傳來刺痛,辛qíng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低頭看看,然後皺了眉,又看馮保:“我昨兒自己扎自己了?”
馮保等人低了頭不說話。
辛qíng自嘲地笑了:“再這麼下去,哪天抹了脖子就好玩兒了,呵呵~~~”
“娘娘切不可這樣說!”馮保說道。
“唉~~”辛qíng坐在chuáng邊低頭盯著自己那隻腳:“你們小心了,聽說夜遊症的人會把人腦袋當西瓜切,以後晚上都離我遠點兒~~~~”然後沉思了片刻接著說道:“起來,傳我的命令,就說宮裡丟了重要的東西,所以要仔細搜查,每處都給我搜!”辛qíng說道,然後冷笑著說道:“聽說過夜遊殺人的,倒沒聽說過夜遊還自殘的,我倒要看看,誰這麼巴不得我死~~起來,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