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女人說話真是不討喜,難怪人家要把你攆出宮。”桃花說話間已褪了小斗篷,除了蒙面的黑布,一身夜行裝顯得她凹凸有致。
辛qíng不接話,和拓跋元衡有關的話題她都不想提。沒錯,到最後是他放了她,可是卻已經將她的生活破壞得面目全非了,她出了宮多了的不過是一份自由,她曾經所擁有的親qíng和友qíng都沒有了,而且她的心已累得很了,像是已經歷了一世的滄桑。這一切也都是他給她的。
“我困了,睡覺了。”辛qíng小心起身,走兩步又看一眼桃花:“過了年我們就離開這裡吧。”
“哦?為什麼?”桃花抿著茶笑問。
辛qíng停步定定地看她:“不為什麼,我想。”
桃花掩嘴輕笑:“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放心,皇帝已有了嫡長子了,就算你生了兩個兒子,也爭不過獨孤皇后唯一的‘親生’兒子的。再說,皇帝正為了一把椅子處理他家裡那些不聽話的弟弟們,哪有心qíng管你。還是那句話,不想你肚子裡那倆不太平,你就老實待著,想走,可以,你自己走。”
辛qíng沒理她,睡覺去了。
大年夜,辛qíng被桃花攆著去睡覺,她卻執意要守到天亮,但是因為有孕在身,最近又折騰的夠嗆,所以最後還是支持不住,過了子時便忍不住趴在桌上睡著了。初一,辛qíng一整天都有點坐臥不安,雖不明顯,但是桃花一雙眼睛還是看見了。
吃過晚飯,快到三更,辛qíng仍不想睡,丫環和婆婆再三勸了,辛qíng才回房去。雖回了房,也只是抱著被子靠著chuáng圍,因此桃花輕手輕腳進來的時候她馬上說道:“這么小人的行徑你也做得出來?”
桃花沒言語,一步三晃到了chuáng邊坐下,黑暗中,兩人對視。
“等著蘇豫來帶你走?可惜,他來不了了。”桃花雖笑著,可是辛qíng卻聽到她聲音里的一絲落寞。
“我想去鄢陵。”辛qíng說道。
“拜祭蘇豫?你不是說人死了是沒有感覺的嗎?拜與不拜有什麼差別?你若是有愧就記在心裡吧,永遠記著蘇豫是因你而死。”桃花的話很不留qíng。
“沒錯,是我害死他,我還害死了老爹,害魚兒沒了父親,對我好的人都會遭遇不測,我是不祥的人。”辛qíng說道。
“最可笑的是,他們卻不會怨恨你,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有什麼魅力讓兩個皇帝迷戀、讓蘇豫甘心為你送死、讓富魚從不恨你,這個問題我到現在仍是不明白,我所看到的你,是不擇手段、心機深沉、恃寵而驕、不守規矩,難道僅僅是為了你這張臉?”桃花問道。
“你問我?問錯人了吧?應該去問你主子們。”辛qíng說道。
“好了,睡吧。冷心冷腸才是你的本xing,這樣多愁善感還真是讓我一時接受不了。”桃花起身,“蘇豫既然為了你死,就是不希望你死,所以你最好不要辜負了他的好心,否則他就白死了。”
辛qíng沒搭腔,躺下睡了。
桃花自從回來就再也沒有出去過,幾口人憋在院子裡與世隔絕,年冷冷清清地過完了。
辛qíng身體慢慢恢復著,肚子卻快速膨脹著。桃花偶爾會女扮男裝出門亂逛,回來總是用“我有話說”的眼神瞄辛qíng,辛qíng對她笑笑,然後說一句“我不感興趣。”到了二月,辛qíng肚子裡的孩子六個月大的時候,辛qíng又要離開,桃花對著她搖頭:“我知道你擔心什麼?說實話,我也不能保證你的擔心是否會變成現實。”
“我現在好多了,慢慢走的話應該不會有問題。”辛qíng說道。如果她生了兩個兒子,拓跋元衡會不搶回去嗎?不太可能。
六皇子的親媽可以被利用完了喀嚓掉,她呢?她把拓跋元衡氣得快七竅流血了,他會不會把孩子帶回去報復她?她不想冒險,不想失去自己的骨ròu。
桃花聳聳肩,讓她稍安勿躁。她要做周全的準備。
準備的過程桃花一點動靜也沒有,只不過是出門了兩趟,然後大約過了七八天,桃花說可以走了,不過卻不知道哪裡弄了張面具,辛qíng看到的時候心裡咯噔一下。
“這是人皮面具?”辛qíng問道,這東西電視裡見過,要是真貼在臉上,太可怕了。
“哪那麼多人皮?再說,真的是人皮我也不敢呼你臉上啊。”桃花笑言,邊說著邊扶她坐下讓她仰面閉眼,三下五除二就給貼好了。辛qíng拍拍臉,似乎只是薄薄的一層,沒有憋悶的感覺。
“這到底是什麼皮?”辛qíng問道。
“豬皮。”桃花哈哈笑著,半真半假。拿了鏡子給辛qíng,鏡子裡是一張普普通通的臉,毫無特色。
辛qíng看看桃花:“有這本事,以前怎麼不用來偷梁換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