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玨點頭,在三個人六隻眼的注視下高興地吃完了那碗面和兩個jī蛋。
二月份是兩個小東西的生日,鑑於上次的經驗,這次雖然也有馬屁jīng主張給甫回京初封的小公主慶生,被辛qíng給否決了——從一月招搖到獨孤皇后“六月初六”的千秋,他們母子母女還不得被天下人詛咒?不過,因為小東西生日的時候分別是拓跋元衡和拓跋玨給剝的jī蛋,兩個娃娃倒也高興——反正沒回宮之前的生日都是jī蛋加長壽麵。
過了她們的生日,辛qíng知道這回是真的要忙了,萬壽節倒在其次,太后六十整壽,又是母子猜忌之後重被奉迎回宮,這次千秋一定要辦的漂亮才行,太后生辰是六月十五,現在已近二月末,辛qíng思考了十幾天後才跟拓跋元衡說,此次太后千秋當普天同慶,外封諸王、皇子皇孫、封疆大吏、王妃誥命等人皆當到京朝賀,請他下旨。拓跋元衡同意了,聖旨很快便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頒布至各州府。
這道聖旨之後,拓跋元衡又下了一道關於萬壽節的旨意,大意是正值太后六十千秋,因此今年萬壽節從簡。辛qíng琢磨這“從簡”二字三四天才命人開始準備。
這個從簡的萬壽節,拓跋元衡早朝穿著龍袍接受了百工朝賀,回到後宮受了妃子、公主等人的朝賀,因為已下了旨各州府各臣工不得獻禮所以拓跋元衡的龍案上擺了一桌子各州府呈上來的賀壽摺子。不過,簡雖簡,晚上的歌舞宴樂還是不能少的,也是鬧騰到二更快完了才完事。
萬壽剛過,本來高高興興的拓跋元衡這天一臉疲倦地來到了坤懿殿。辛qíng問了,才知道建平府、留河府等急報,其所轄地忽然大面積降溫並突降大雪,遭遇了幾十年不遇的倒chūn寒,有若gān百姓傷亡、若gān房屋倒塌,損失嚴重。
辛qíng聽了略寬慰拓跋元衡幾句,等他睡了她還醒著想事qíng。
第二天一大早,拓跋元衡上朝去了,辛qíng尚未用早膳便命福寧傳旨下去,因建平、留河等府受災嚴重,今年內府所準備的用於皇后千秋的銀兩全部撥給幾個州府百姓,千秋慶典免。另,皇后餘下九個月的俸祿全部用於。
然後讓人傳來拓跋玨,讓他以太子的名義將壽辰所收賀禮全部折合銀兩發放建州府。
辛弦和辛月在一邊聽著,也要把自己得的賞賜都給“吃不上飯”的可憐百姓。辛qíng笑了,讓她們自己問父皇去。
雖說“好事不出門”,不過若有人誠心要表揚想不出名也難。辛qíng和拓跋玨就是例子。上午剛剛“捐獻”了一筆家財,下午就被拓跋元衡下令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將兩道旨意送到了建州等府。沒等“反饋”回到京城,辛qíng已齋戒沐浴了七日之後到護國寺為民祈福十天。本來京城人還不知道“捐獻”之事,不過,皇后到護國寺的十天祈福之行讓這件事迅速傳播開來,雖有少數人可能心裡酸著想皇后只是做表面功夫,不過大多數的百姓還是對“獨孤”皇后和她的“兒子”讚不絕口。
這天是辛qíng祈福結束回宮的日子,一大早便有太子拓跋玨率臣工奉迎。可謂風光無限。沿途聽著百姓們高呼“皇后千歲”“太子千歲”辛qíng在鳳輦內開心的笑了。
回了宮,兩個小東西十幾天沒看到母親很是想念,撲到她身上膩了大半天,也不管拓跋元衡在一旁皺眉看著,眾妃子在一邊立著。還是辛qíng偷偷跟她們說等會兒人都走了再陪她們玩才消停了。
眾妃子恭敬地行了禮,說是恭迎皇后娘娘回宮,辛qíng微笑著點頭。妃子們退下之後,辛弦和辛月又撲到她懷裡膩歪,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火味便問她這些天都gān什麼去了,辛qíng說去燒香祈福。
小東西眨眨眼睛很同qíng的樣子說道“母后,你跪了十天啊?那膝蓋不是很疼?”
辛qíng稍微楞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道:“是啊,很疼,也沒人給揉揉。”
然後就見兩個小東西一邊一個小手輕輕在她膝蓋上揉揉捏捏捶捶打打,雖說根本沒什麼力道,還有些痒痒的,不過心裡很是受用。
“母后,下次你再去祈福,沒人看見的時候你就偷偷懶嘛!”辛弦說道。
“嗯,是啊,要不也要拿一個軟墊子。”辛月說道。
“好,母后下次再去祈福弦兒給母后放風偷懶,月兒給母后拿墊子。”辛qíng笑著說道。
“好。”小東西異口同聲說道。
這回拓跋元衡都笑了。
用過午膳,因為辛qíng這十幾天都虔心在佛前祈福,所以現在一緩下來便有些疲倦,本來是要哄小東西午睡的,誰知道自己先睡著了。兩個小東西在一邊齊齊趴著看她,又抬頭看看拓跋元衡。
“父皇,我們把母后哄睡著了。”辛弦說道。很有成就感的樣子。
“寶寶好好睡吧。”辛月伸出小爪子學著辛qíng平日裡哄她們睡覺時的樣子輕輕拍她。
“別打擾母后,你們母后最近很累。”拓跋元衡伸出長臂,將兩個小東西抱起來出了坤懿殿。
習慣xing地起身給小東西蓋被子,卻見chuáng上只剩自己,忙問宮女小公主哪裡去了,聽宮女說被拓跋元衡抱走了才放了心,睡也睡不著了,辛qíng起了身換了衣服,又擦了擦臉jīng神jīng神。然後叫來福寧問這些天后宮可有什麼大事,福寧回稟說一切如常。瞧瞧四下里無人,福寧小聲說道:“老奴聽說,昭儀娘娘此次也回京賀壽。”
靜默片刻,辛qíng說道:“應該的,王妃誥命都來京何況皇妃呢。福寧,到了五月初的時候派人將鳳鸞殿好好收拾了,免得昭儀回宮來太過倉促招待不周。”
福寧忙點頭稱是。
辛qíng又問了問建州、留河等府的qíng況,福寧說銀兩俱已發放,百姓對皇后和太子很是感恩,據說建州府有人為皇后立長生牌位。辛qíng聽著只是點頭也不言語。
快四月的天已是暖暖的了,從殿門看出去,殿外是一片橘huáng的色彩,辛qíng信步出了坤懿殿到後面的小花園去坐會兒。那方小小的彩色石子鋪就的小水塘也被染成了橘huáng的色彩,被風chuī起微微的漣漪。忽然就想起多年前,她時常睡不著覺就來這裡坐著,曾經扔過石塊也曾經在裡面坐著,仔細看看,水面映出的面貌似乎有了些許不同,成熟了也有了絲笑意。
“母后,你在笑什麼?”辛弦的聲音。辛qíng立刻回頭看去,只見辛月正抿著嘴壞笑:“母后在顧影自憐。”
顧影自憐?這是誰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