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林下做著夢,夢見自己守著一個會跑的火爐,她又冷,只得不停地追著爐子取暖。
“天底下還有這麼傻的千金小姐,也許會……罷了,來了便來了。”奚臨軒躺在她身側,把貼著她臉蛋的手往旁邊挪了挪,果不其然,衛林下立刻又向前彎了彎身子,臉貼在他的手上。
“真像一隻聞見了ròu香的小狗,笑煞人也。”奚臨軒已經樂此不疲讓熟睡中的衛林下挪了整整一個枕頭的距離了。
作者有話要說:機場好遠好遠……累煞我也……明天回復送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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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林下的到來並沒有耽誤行程,但卻有一個小小的麻煩,當初隨行名單上沒有她,她的一應衣物、首飾也都未收拾,她自己追上來的時候只隨身帶了針袋,倒是輕快,可到了第二天清早起chuáng便知道麻煩了,她總不能穿著這身衣服一直到戎地,不被人笑死也要把自己臭死了。
“先借宮女的衣服穿穿,到下一個城裡讓豐收去為我添置兩件也就是了,沒什麼麻煩。”衛林下說道,吃穿用度上她沒那麼多要求,只要每到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境地就行。
車行北上,衛林下淋了雨昨天又趕夜路所以有點發冷,坐在車裡總是有點抖,奚臨軒向她招手:“過來。”
“不用了,妾身睡了一晚已經好了不疼了,不用按摩。”衛林下說道。
提防這種打著為你好的旗號欺負你的人最煩。
“再說一遍,過來。”奚臨軒說道。
衛林下挪過去,盤算著他又打算gān啥,冷不防他那玄色斗篷呼啦展開迎頭將她罩了起來,眼前霎時一片黑暗,正想掙扎著探出個頭去,一隻胳膊又橫過來將她整個圈在一個溫暖的胸膛里,真是暖的,衣服被斗篷裹了半天都是溫的。
“衛林下,你用了什麼藉口皇上才答應你來的?”奚臨軒問道,昨天問豐收,豐收不被准許進殿,自然不知qíng。
“妾身給皇上說了一句民間的俗語,嫁jī隨jī嫁狗隨狗,皇上覺得有趣也有理就准了。”衛林下說道,暖暖的,還有他的腿可以當枕頭,可以補覺。她才不會傻到跟他說是為了他“治腿”,否則又懲罰她……臉悄悄地發起熱來。
“你罵本宮是狗?”
“沒有啊。”
“那就是jī!衛林下,你好大的膽子。”
“殿下,您才好大膽子,皇上都說有理,您卻說妾身罵您,是覺得皇上所言不對麼?妾身可是有……”
“閉嘴,收起你那聖諭,如今你落在本宮手裡,聖諭無用了。”奚臨軒斥道。他知道衛林下沒跟他說實話,可他也知道她若不想說哪怕把她吊起來也是無用的。
“是,殿下。”衛林下隨口應道。她當然知道沒用,馬上就天高皇帝遠了。
想在他懷裡找個舒服的姿勢,手亂摸著忽然摸到一樣硬硬的東西,有稜有角的,像個盒子,衛林下想了想便笑。
行至中午,安營紮寨準備午飯,衛林下故意裝作沉睡不醒的樣子,待奚臨軒離了馬車便立刻爬起來翻開墊子,一個紅木盒子果然靜靜躺在那兒,打開,那栩栩如生的蠟人也一如以前。按原樣放好,衛林下神清氣慡下了車,當午太陽正好,大概是這一年中他們在偃朝土地上享受到的為數不多的艷陽天了吧?再往北,天愈冷,糙也不如現在這裡碧綠如新,比之北地的霍國,戎地看來應該更加凋零吧?
“還杵著gān什麼?貴人們等著開飯呢,快去,把這個端到那邊的桌上。”正抬頭曬太陽的衛林下被一個大嗓門的廚娘喝道。
“哦,好。”衛林下接過廚娘遞過來的盤子,有點燙手,暫且忍著吧,端過去放到奚臨軒和王齡、穆非雲桌前。
三人見是她,神色各異,衛林下無奈一笑:“穿人家衣服總要付出點代價。”
被奚臨軒命在旁邊坐下,王、穆二人便yù起身,衛林下更先一步站起道:“殿下與兩位大人想必還有事相談,妾身一介婦人不敢聽聞,殿下,妾身告退。”
“去吧。”奚臨軒道。衛林下回到車上召豐收來給她拿點飯菜來,她在盤算著,這廚房的手藝是不是也該學學,將來沒準兒也會派上用場。
“太子妃,您為何不和殿下一同用膳?”豐收倒是很向著她,給她端來兩隻肥膩膩的jī腿,明晃晃地擺在盆子裡。
“自在。豐收,你也沒吃吧,來,你陪我吃,這麼些東西我哪吃得下。”衛林下招呼豐收。
她不是不計較尊卑高下,可她更知道如今他們夫妻的處境,此一去生生死死命懸一線的時候也許就要靠這幫屬官了,如果此時她還仗著什麼太子妃的身份講究那些個,生分了奚臨軒和屬官,到時候誰幫忙呢?
禮賢下士是最不需要什麼實質資本對這群官員來說卻是奏效最快的方法。
“豐收啊,到時候去城裡給我添置衣服別買那些個狐裘孔雀裘之類,買幾件便宜些的,餘下的你也添置幾件,你瞧,整個隊伍里就咱們兩個沒什麼準備匆忙就來了。”衛林下說道。
“奴才不怕,奴才跟他們湊活湊活就行。”豐收啃著jī腿,嘴角都是油。
“當我賞你的。”衛林下說道。
奚臨軒說:“吃飽了?”
“豐收跟我一夥兒的,給我端來兩隻jī腿,我瞧廚娘的鍋里總共才燉了三隻jī。”衛林下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