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道真便失禮了。”阿史那道真說道。
“你這小子,怎麼多了這麼多廢話?窮酸個什麼勁!”阿史那端著酒杯示意阿史那道真舉杯,父子兩人一飲而進。玉回只在一旁靜靜看著,聽他父子二人說話。很快那一小壇酒便見了底,阿史那又拆了第二壇酒……
坐了不短的時間,兩個人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玉回有些撐不住,便起身對兩人說道:“你們慢飲,我有些累,先回去了。”霧桐忙過來扶著她,玉回又叫了仙兒,讓她去煮些醒酒湯預備著。然後才回榮華院。
可能是坐久了,玉回覺得腰酸得厲害,霧桐便幫她輕輕地捶。
“你也去武儀院伺候著吧。留雪槿一個就行了。”玉回說道。霧桐答應著去了,雪槿便接著給她捶腰。
“朗兒睡了?”玉回側躺了,閉著眼睛問道。
“嗯,睡好一會兒了。夫人今天有些累,也早些歇了吧。”雪槿說道。卻見玉回沒了動靜,已睡了。雪槿忙將被子拉上來,將幔帳放下,熄了chuáng邊的燭火才輕輕退出去了。
第二日一早起來,玉回起來,不見阿史那,知道父子兩人一定是喝道酩酊大醉,阿史那怕吵了她休息便歇在了武儀院。玉回梳洗完便往武儀院來了,進了院子不見一個人影。踏進房門,一股酒氣撲面而來,玉回皺了皺眉,不知喝了多少,散了一夜還有酒氣。往內室走來,果然阿史那仍宿醉未醒。旁邊的几案上放著未喝的醒酒湯。玉回扯了扯嘴角,走到chuáng邊,費力地彎腰把被子給他往上拉了拉,忽聽到阿史那在低聲說著什麼,玉回凝神聽了一會兒,不禁笑了,原來阿史那在說“玉兒……別走……”
玉回便坐在chuáng邊看阿史那,他此刻正皺著眉頭,眉心擰了個結,胡茬也都冒了出來。玉回的手輕輕撫上他的眉心,那個結卻仍舊擰著。看了一會兒,玉回便往回走,看樣子,阿史那一時半會也醒不了。
剛走到院門口就見霧桐忙忙地往這走,見了她便迎了上來,扶著她說道:“雪槿這丫頭怎麼不跟著,這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怎麼辦?”
“別大驚小怪的。能有什麼事?”玉回說道,然後問道:“少爺也喝多了吧?”
“嗯,昨晚上,將軍和少爺喝到三更天才睡。”霧桐答道。
“少爺那邊派了人服侍沒?”玉回問道,想了想說道:“派兩個府里的丫環,讓墨兒和雨櫻回來吧。”阿史那道真未必喜歡她的丫環服侍。
“是,夫人。聽說少爺剛剛進宮了。”霧桐說道。
“他是邊將,回京自然要面聖回奏軍qíng。你讓林伯去好好準備些吃的、用的給少爺送去。”玉回又囑咐道。
“是,夫人。不過夫人,您現在啊,就好好保重身子,事qíngjiāo給奴婢就好了。”霧桐笑著說道。
“別出了差池。”玉回說道,“怎麼不見朗兒?”
“小少爺在後花園玩呢,仙兒跟著,您放心吧!”霧桐扶著她往回走。
快日上三竿了,阿史那才過來榮華院,玉回讓人端了醒酒湯給他,阿史那喝了說道:“唉,不行啦,想我以前喝酒哪有醉成這個樣子的!”
“以後少喝些便是了,少喝健體,多喝傷身。”玉回淡淡笑了看著阿史那。
“好!聽玉兒的!”阿史那在椅子上坐下,仔細打量了玉回,然後說道:“玉兒今天有什麼高興的事?”玉回笑著搖了搖頭:“還沒有。”阿史那斜了眼睛看她,滿臉狐疑。快中午時分,阿史那道真還未回來,玉回和阿史那兩人如常吃了午飯。直到晚飯前,阿史那道真才回來。玉回雖然身子不便,還是帶了阿史那朗隨阿史那到武儀院,“一家人”共進晚餐。
阿史那道真看到阿史那朗先是明顯地一震,然後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玉回。玉回平靜地接受了他的審視。他震驚的恐怕是阿史那朗與阿史那的相似吧?在聽說了那麼多關於她的流言蜚語之後再看到阿史那朗奇怪也是難免的。阿史那朗的輪廓與阿史那很像,任誰都不會懷疑他們是父子。
阿史那朗吃飯的時候很安靜,想吃什麼都是讓霧桐幫忙夾,夾到碗裡的一定都吃gān淨。他第一個吃完,霧桐給他擦了擦嘴,阿史那朗才眨著眼睛猛盯著阿史那道真看,然後又看阿史那,又看玉回。
“哥哥。”阿史那朗叫道,阿史那道真的筷子明顯頓住了,然後他衝著阿史那朗笑了,“你怎麼知道我是哥哥?”
“仙兒姐姐說哥哥回來了。”阿史那朗歪著小腦袋問阿史那道真:“我可以跟哥哥玩嗎?”
“朗兒,不許煩哥哥,哥哥有很多事qíng要做。”玉回輕輕拍了拍阿史那朗的頭說到。
“哥哥要做什麼?”阿史那朗側頭看玉回問道。
“哥哥要看書、習武。”玉回說到,應該與阿史那每日做的差不多吧?
“看書、習武gān什麼?”阿史那朗接著問到。
“看書習武,將來像爹爹一樣做大將軍哪!”玉回接著說道:“所以朗兒不可以煩哥哥。”阿史那朗點了點頭,然後奶聲奶氣地大聲說道:“那我也要像爹爹一樣做大將軍。”
阿史那聲笑了起來,說道:“好好,將來朗兒和哥哥都做大將軍。”
吃過了飯,玉回先帶了阿史那朗回去了,道真說是有事要與阿史那談,玉回便有些擔心,怕安西真的有異動。
玉回越來越擔心了,阿史那父子最近進宮面聖的時間越來越長,在府里的時候也常湊在武儀院商議。阿史那過來,有的時候會給玉回講他隨李世民的征戰史,玉回便靜靜聽著。看來,安西之行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