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漾?”耳邊是輕輕的聲音臉頰邊是暖暖的氣息,白漾睜眼便與一雙略微帶著些笑意的眼睛四目相對。白漾習慣用“渙散”“不感光”等來形容人的眼睛,此時此刻,形容詞匱乏的她腦子裡居然跳出兩個字眼兒:如墨、星辰。
見白漾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羅既不動,任她看。
“這是我見過最有光彩的眼睛。”白漾真心誇獎。
……
“活人死人都算上?”羅既問道。
“不算死人。”白漾說道,無語,就算她是個法醫,就算她顧客多是不喘氣的,可……喘氣的不也N多麼?
“哦,這樣。”羅既直起腰,“起來到chuáng上睡免得著涼,我先回學校,下周再見。”
送了羅既出門,從樓梯扶手往下看,感應燈一層層向下逐漸亮起來。
白漾覺得自己站在門口看感應燈簡直是閒瘋了,所以蹭蹭兩步退回門內“砰”的大力關上,像否定什麼似的。
不知道是腰按摩之後太舒服還是白漾莫名興奮,抑或還是白漾求知yù發作反正是最後看書看得睡了過去,早上起來的時候身上還披著薄棉襖,枕頭邊的書被她枕得有點卷了。
和瞿琛約了十點,沒想到這女人不到八點半就殺到她宿舍來了。
“急吼吼的gān嗎?有鬼追你還是有狗追你啊?”白漾問道。
瞿琛一邊說著“有男人追我沒狗追我”一邊在房間裡巡視,眼睛賊溜溜的。
“找啥?”
“昨天來的帥哥呢?一個還是倆?”瞿琛問道。
“就算只有半個你認為那垃圾桶能放下麼?”白漾翻個白眼,對瞿琛一腳踩開衛生間小垃圾桶蓋兒的行為十分鄙視。
瞿琛又賊笑:“非也非也,我是找老二的工作服呢,這個,救命之恩麼,萬一人家要以身相許相報呢。咦,沒有啊,真失望。”
有這麼色qíng的女人麼…
“鄙視你,蔑視你,漠視你,歧視你。”白漾說道。
“啊,這是什麼?這是什麼?形狀如此可疑!!”瞿琛指著一個小塑料團——白漾拿下來的那塊兒保鮮膜,她順手團成團兒扔垃圾桶了,瞿琛眼珠子從左邊骨碌到右邊又骨碌回來然後說道,“這明顯是毀滅證據的行為。”
語氣十分篤定。
“我一點兒也不反對你把那東西撿出來再拿去化驗,前提是,化驗費你自己掏。”白漾說道。
瞿琛繼續在房間裡游dàng,忽然又看到桌上的書,像發現新大陸一般:“你說,昨天是不是小羅來過?”
“大姐,其實你是退役的警犬來著是不?對啊,他來了,你繼續編!”白漾繼續坐回去看書。
於是,瞿琛坐在chuáng頭津津有味地編了一個早上,改吧改吧就是個中篇言qíng小說——而且是篇從頭到尾除了虛詞之外都要用方框代替的小說。
快要出門了,白漾摸出手機看了眼天氣預報才去換衣服,瞿琛在旁邊驚訝:“居然還沒給你停?”
“嗯,移動這個進廁所出廁所都要收費的周扒皮居然還沒發現白白給我發了兩年多天氣預報,便宜我了,哈哈。”白漾說道。
瞿琛說要去移動舉報,前提是移動給她舉報的獎金。
九點多倆人出門逛街,逛到一半兒瞿琛接了個電話然後便毫不猶豫的把白漾一個人撇在寒風裡自己先跑了。
沒義氣。
好歹給留下吃飯錢啊!說好了她請客的。白漾憤憤,給瞿琛記上一筆。
不過,這世上總有些“雪中送炭”的事兒,好同志耿立打來電話說請她吃飯。
他倆見面最常說的話題就是人命,自然而然就說到了白漾那位特殊顧客。
“哦,對了,這次還多虧了你師弟呢。”耿立說道。
“我師弟?羅既?是該謝謝他。”白漾點頭,人家好歹是給她指明了前進的方向,雖然是迂迴的。
耿立疑惑地看看她:“他是顏毅的不在場證人,你謝他打哪兒謝起?你認識顏毅?”
“不在場證人?羅既?”白漾想了想,哦,對,羅既說凌絲帶他去滑雪了,原來就是那兩天去的。
“還有個女孩兒,挺漂亮的。誒,白漾,你師弟多大了?”耿立開始脫離正經話題王八卦的歧路上去了。
白漾喝口酒笑一笑:“啥時候開始八卦這個?誒,說實話,是不是對小羅有懷疑?”
“你沒發現小羅有南方口音麼?可他的所有資料都顯示他是個地道的北方人。”耿立說道。
“這麼說,現在滿電視的女明星都台灣腔兒,你要不要一個個抓起來問問?你還不許人家帶點口音啊?我老家是C城的,跟顏毅一個地方的,你要不要懷疑我在屍檢報告上作假了啊?”白漾問道。
“你瞅瞅你,說話這麼噎人呢,跟粘豆包似的,我也沒說別的,你啊,跟魏鳴時一樣,護犢子。”耿立評價道。
“那是,自己家孩子誰不心疼。”白漾端起玻璃酒杯碰碰耿立面前的,“別生氣啊,我就嘴上霸道霸道,也不能真耽誤你們查案。”
“謝謝理解啊,大妹子。”耿立說道。
“客氣啥,我就是真攔著你們還能不查咋的……”白漾說道。
扯完了這些閒淡耿立又把話題扯了回來,說起那個“火jī”樣的女人被宣判無期之後撞牆想自殺,還留下一份血書證明自己沒殺人,反應極度過激,她還大聲嚷著自己那天晚上沒有出去過,可是她卻找不到時間證人,山上賓館走廊的監控錄像卻顯示她進出過,而且,房間內找到的qiáng酸瓶子和針筒上只有她的指紋,可謂是證據確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