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女官真是好記xing,上次我不過是隨口說說愛喝什麼湯你還記著。”朱瞻基說道。
朱棣龍目一轉便看她。
“皇太孫謬讚了,知夢記得也不十分清楚所以剛才讓太監去東宮將各位的午膳全部拿來了,奴婢想這樣各位主子大概口味還習慣些。”知夢不慌不忙說道。
“蕭女官真聰明,既為皇祖父省了宴席的錢又讓我們吃得舒心。”朱瞻基道,微微笑著。
“謝殿下誇獎。”知夢微微屈膝。
朱瞻基告退了,朱棣拿著那摺子敲桌面:“這個年朕過得真好,jiāo趾轟轟烈烈給朕拜年呢,只不過,端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翻了天!”
聽著這話知夢尋思,難道竟不是捷報的摺子?
“大概,捷報馬上也快來了。丫頭,你信不信?”朱棣難得閒qíng與她說這些。
“信!”
正說著宮女進殿來說貴妃娘娘來請安了。
一陣香風浮動貴妃已在眾人簇擁下進了殿,除去那大紅的斗篷裡面仍舊是華麗衣裙,請了安說了會兒話王貴妃便夸知夢,還說佳人就得配上這華服才相得益彰,越聽知夢心裡便忐忑,她想自己大概明白王貴妃的意思了。
這錦衣果然也不是白白賞賜的。
猛然間知夢忽然記起,這本來不就是她進宮來的意圖麼?為何她此時竟感覺不到半點的歡喜?
這錦衣華服此刻竟如愈收愈緊的網一般讓她透不過氣來。
第十五章
王貴妃走後這事也沒人再提,朱棣似乎也完全沒有那個心思,雖如此知夢還是時刻提心弔膽,生怕哪天朱棣興起便收了她。
正月十五很快到了,早起天便有點yīn,大概是要下雪。宮裡的慶典折騰了一天,申時後消停了些,不過再過幾個時辰又要賞燈去了,朱棣一天勞累,此時去王貴妃宮裡暫歇,知夢便識趣地退了回來。晚上還有慶典她也趁著清淨歇一會兒才好。
回房歪在榻上卻毫無睡意,剛迷糊著閉了眼就覺榻前又道黑影閃過,知夢一個激靈嚇得坐起來,房內未點蠟燭此時很是昏暗。
“誰?”知夢問著,一邊到褥子底下摸出了小小一把剪刀。
“驚擾蕭姑娘,奴才真是對不住。”一道人影從門後閃出來,聽聲音竟是王貴妃宮裡的太監,平日裡不怎麼說話,總是低頭順目的樣子,如今聲音里都透著諂媚。
“皇上要什麼東西麼?”知夢稍稍放下心來,剪刀仍放在袖中。
“皇上無事,娘娘也無事,奴才是來給姑娘道喜的。”太監放低了音量。
“但請明示。”心內一驚,朱棣恰巧去了貴妃宮裡他便正好來給自己道喜,難不成?
“姑娘就要飛上枝頭做娘娘了,以後還請姑娘看在王爺份上照顧、提攜奴才,奴才願為王爺和姑娘盡心。”太監說道,幾yù跪地。
“王爺”兩個字如響雷般在耳邊炸響,知夢愣住半天不能回神。
朱高煦對她說過宮裡有不少他的人,如今終於冒出第一個來了,難道他們已受了朱高煦什麼指示?
“還沒影兒的事,公公言之尚早。”知夢說道。
朱高煦啊朱高煦,連進京都被駁回難道你還不死心麼?難道你真以為自己是李世民可以弒兄bī父?難道你真以為如今你還是皇帝最喜歡的兒子?
為何不收斂些!
“奴才前幾天聽娘娘提起了,雖言之尚早但應該是萬無一失的事兒,沒準兒這會兒娘娘正跟萬歲爺提呢。如此一來,王爺的大業便有了指望,待王爺大功告成蕭姑娘便是首功,到時候還望您在王爺面前替奴才美言幾句。”太監說道。
知夢冷著臉:“公公說話小心些,隔牆有耳的道理你該明白。時候不早了,我要去為皇上準備晚上的禮服,公公也該回去當值了。”
太監躬身小心翼翼退出去了,知夢放下剪刀手撫在心口,剛才還有些睡意,此刻只剩下心慌。
但願,隔牆沒有耳朵,否則不只她要論罪,也會罪及朱高煦。
雖收拾著東西但知夢明顯心不在焉,看看銅漏,時候也差不多了朱棣還未回來換禮服,正想著要不要派人送過去王貴妃宮裡便來人取了,還傳了道口諭。
這道口諭又讓知夢不自在,不時瞧著宮門口,就怕那個身影出現。
一個小宮女紅撲撲著臉進來了:“蕭姑娘,皇太孫傳您呢。”
終於來了。穿戴好厚衣裙知夢便隨著小宮女出來,看方向卻不是東宮,知夢也懶得問了,左不過是要見朱瞻基就是了。
到了內宮門口小宮女掉頭回去了,扔下知夢站在那兒,一步之遙那便是外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