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三娘不僅嘴裡要說喜歡,還得輔以行動表情。她兩眼放光,愛不釋手,嘖嘖讚嘆:「好漂亮啊,我太喜歡了。多謝堂祖母!」
作工再好,比得上珍貴與金鈿貴重嗎?六娘七娘在心裡鄙視著三娘。
「好啦,我也乏了,你們散去吧。」三老太太面露疲色,沒再指點岑三娘梳什麼髮式。
三人行了禮,告辭離開。
出了院子,六娘就沖七娘發火:「你老是幫著她說話幹嘛?」
七娘嬌柔的說道:「祖母都說六姐是咱們這房長的最漂亮的,三娘拍馬都及不上六姐一半。別忘了,那衣料是祖母特意替三娘挑的。六姐何必為了爭一件衣裳失了祖母的歡心?」
六娘怔了怔,輕輕捏了捏七娘的臉:「有理。祖母不過給了她件衣裳,也沒替她挑多好的首飾。她在祖母眼裡畢竟還是個外人。」
得出這個結論,兩人歡歡喜喜的聯袂離開。
岑三娘帶著百草去了後花園。
清澈的池水映出纖細苗條的身影。她用腳踢落一塊土疙瘩,池水泛起漣漪。岑三娘沖水裡的倒影扮了個怪臉,心情極好。
她懂得三老太太的心思。
沒有人會相信她一個孤女能用得起比三房本家姑娘更名貴的首飾,所以只給她選了枝銀質步搖。但是那身明若朝霞的茜紅夏衣卻能讓人們知道,三房對她極好。
不費心思打扮自己,指點如何裝扮,擺明了更疼六娘七娘。足以消褪她倆對那件衣裳的嫉妒。免得明日大庭廣眾之下兩姐妹萬一不懂事鬧出笑話來。
岑三娘不得不佩服三老太太心思的慎密。
私財
晚間,岑三娘突然想起百草說起那年端午李氏戴了枝金銀團花蛾兒分心。
「媽媽,把箱子開了。」岑三娘吩咐道。
許氏從衣襟里拿出鑰匙開了衣箱。
樟木包銅角大衣箱,百年牢,不怕蟲蛀,很多大戶人家都要打造這樣的衣箱做為女兒的陪嫁。這隻唯一帶到三房來的樟木箱子是岑三娘母親李氏的陪嫁。
許氏在箱子角落摸索了會兒,揭起一塊木板,從夾層里拿出只紫檀木的匣子來。